隔壁的鞭笞仍在继续。
那鞭子每落下一次,“啪”地一声,执墨便颤一次。
形容已然狼狈至极,可她终究咬牙坚称自己是出去抓药。
姜嬉垂头抚袖,似是风轻云淡,又像没了兴致般。
她声音极为清淡,只道:“你既投了衍王,我这郡主府也不是慈善堂,不养别家的人,你看你是自己去,还是我着人绑了你去。”
她说得透彻直接,往日轻轻浅浅的声音,而今就像一记闷雷,重重砸在执墨头顶。
执墨错愕半晌,眸中泪花凝住,舌头轻动,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她哭喊起来:“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叫她承认与衍王的关系,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不能被背叛他,只要还能留在这郡主府,为他大业臂助,他日后功成,定会好好谢她的。
说不定还能许她一个妾位。
这满镐京,恐怕没有王侯愿意娶一个侍婢。
执墨从来都知道自己,心气太高,看不惯的事,见不惯的人太多太多。
可作为郡主府的大丫鬟,有些事情,她只能咬牙吞下。
有朝一日翻身做主子,那许多事情便就不一样了。
为着这一口气,她拼着死也要赌一赌。
何况她还不是背叛。
衍王是心悦主子,才想知道许多主子的消息的。
若他们能成,也是璧人一对。
执墨心中想定,仍旧要搏搏前途。
于是更真情实感地哭了起来。
重活了一回,姜嬉实在不愿意看人做戏。
她心中不耐极了,找来几个粗使仆妇。
那几个仆妇五大三粗站在下首,一看就知道力气不菲。
姜嬉垂眸看向执墨,声音里没什么情绪。
“送她去梳洗一番,衣裳也不必套,直接红毯子裹了,找辆牛车,送到衍王府上吧。你既是一心为他,一心为你自己,那便去过你们两个人的日子。还是那句话,郡主府不养别家的人。”
直接用红毯子裹了白净身子送入府——
这是达官贵人看上艳楼里的姑娘才会用的法子。
执墨震骇不已:“主子……”
姜嬉抬眼,与她放大的瞳孔对视:“我给过你机会。动手。”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娇娇柔柔,带着一点软糯。
可出口,便是坚定的驱逐。
执墨摇着头,哭得双眼通红:“主子,我好歹服侍你这么多年……”
“你好歹服侍我这么多年,眼下利诱就能背叛,日后呢,我何必养你在侧,还要时时提防你什么时候杀我一刀?”
姜嬉一口气说完这许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