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人家都没工夫跟你学劳什子的茶食了,你还有工夫担心她会不会挨打挨骂?”
丫头就挠头,想不通颖娘到底在想些甚的。
颖娘摇了摇头,告诉他:“这不一样的。”
不喜欢茶食,或者说打心里就不喜欢学这门手艺,这真不是甚的大不了的事儿,没道理茶食号家的姑娘小子就一定要喜欢这个。
她之前也有想过,待往后果娘大一些,若她喜欢茶食,她一定会倾囊相授,若她不喜欢,她也不会勉强她一定要学的。
所以真犯不着因着这点子小事儿挨打挨骂的。
丫头再次挠头,这话好像也对。
既是她自个儿的过错,那就让她自个儿受过去,没道理把颖娘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牵扯进去,凭白招人记恨。
那这事儿要怎的圆,可得想个法子。
阿芒却觉得颖娘关注的重点不对,摆了摆手:“这不搭界的,钱大姑娘的问题不在于她喜不喜欢这门手艺,而在于忤逆父母。她既是不愿意,明明可以同父母摆明车马。”说着顿了顿,面色如常的看着颖娘,继续道:“别说钱大哥同嫂子都不像是动辄打骂孩子的人,就算挨打挨骂,她也该受,没道理阳奉阴违,背地里让你甚至于威胁你同她一道作假,欺骗父母,这才是问题所在。”
这话说的好像也不错,丫头都快把头发给薅秃了。
可喜在头发拔光之前想通了,还是阿芒说的对。
这用心实在是膈应人,这样能耐,怎的半点担当都没有。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子,往后还了得?
这样的小姑娘大姑娘,惹不起躲得起,颖娘还是离着她远着些的好。
倒不是怕颖娘被她带坏了,纯粹是担心颖娘一不留神的,就给她背了黑锅。
这上哪儿说理去?
女儿到底是亲生的,兄弟姐妹可都是路上捡来的。
别他们这会子还能同钱诚如称兄道弟的,被她这么一搅和,得,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能等:“那就这么说定了,钱大哥那就算了,嫂子那一定得打个招呼。”又看阿芒:“哥,你明儿就去!”
颖娘默默想着阿芒的话儿,半晌,告诉他:“钱大姑娘没有威胁我。”
或者说,除了第一面见时,之后并没有威胁到她。
阿芒一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她没有威胁你。”
又笃定地道:“放心,我会同嫂子好好说的……”
“好好说也好。”文俶既是叫颖娘一声“师傅”,虽然没有递帖奉茶的,却是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坐一坐,倒不是非得学些甚的,有辰光也就是同家里的大大小小说说话儿。
虽说回家这么久,已经想法子同家里头多年不曾谋面的堂族兄弟姐妹们说上话儿了,却不妨碍她认下颖娘这几个朋友。
隔天过来,自丫头那听说了这事儿后,同样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钱家那厢早就已经谋划好了,没想到又闹了这么一出来。
不过倒也赞同阿芒的说法,又回忆道:“我应该是见过钱家那位大姑娘的,我记得她外家同智房还是沾亲带故的姻亲,看着挺眉清目秀的一个小姑娘,只还真不知道是这么号人物。”
很感兴趣的样子。
丫头就撇了撇嘴,颖娘已是重重点头,她也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所以第一面时才会被她吓到。
文俶看着就拍了拍她的胳膊,又面带笑意地望向阿芒:“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