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那具尸体的伤口——”沈砚之指着幻象中“自己”的胸口,“没有神纹反噬的痕迹,那是师尊用‘魂替术’造的假尸,他想让你以为我死了,从此断情绝爱,却没想到,你的疯癫,是因为同时失去了‘师尊’和‘爱人’。”
阿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她从未想过,当年的“双重失去”,竟藏着师尊的苦衷。锁心碑的血咒因她的情绪波动而松动,碑身裂缝中,竟掉出一枚槐木簪——正是前世沈砚之送她的定情信物,此刻却沾满了师尊的魂骨碎片。
“师尊他……把你的簪子藏在碑里……”她颤抖着拾起簪子,忽然想起师尊临终前的眼神——不是怨恨,而是释然,“他说‘阿桃,去做你想做的人吧’……原来他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喜欢的是做个能在槐树下笑的普通人……”
血色咒纹终于彻底裂开,守灯印记化作完整的槐花纹路,从眉心蔓延至指尖,阿桃的眼神瞬间清明——五十年的疯癫,在此刻烟消云散,换来的是刺痛心扉的清醒:她不是天生的魔头,是被天道的劫数、被师尊的保护、被自己的恐惧,逼成了不敢面对真心的疯子。
“砚之,我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她抬头望向他,眼中终于有了前世的灵动,却也有了现世的泪痕,“原来每一世的劫,都是天道在逼我们‘顺应神妖有别’的规则,可我偏不——就算这一世是魔头,我也要做你的魔头!”
她忽然握紧槐木簪,刺向锁心碑中央的“灭情咒”——那是师尊用自己的魂骨刻下的最后一道咒,不是为了困住她,而是为了替她挡住天道的反噬。石碑轰然倒塌的瞬间,崖底升起血色光柱——那是荒渊界天道的警示,“逆天改命者,必遭天诛”的箴言,随着石碑碎裂,化作千万道血雷,朝两人劈来。
“阿桃,躲到我身后!”沈砚之立刻用神纹残力撑起护盾,却见阿桃忽然轻笑一声,血魔之力与守灯印记在掌心融合,竟凝成一朵金红双色的槐花——那是“桃砚共生”之力在荒渊界的显化,比任何天道之雷都更耀眼。
“天道要诛我们?那就让它看看,真心比天诛更厉害!”她挥出槐花光刃,竟将血雷劈成两半,光刃落在崖壁上,将无数血煞禁咒,全部斩成“桃砚共生”的纹路,“这一世,我不再是疯魔的魔尊,只是阿桃——那个想和你在荒渊界种满槐树,想看着你笑,想和你一起对抗所有劫数的阿桃。”
沈砚之望着她眼中的光,忽然想起前世青丘槐树下的约定——原来无论转世多少回,无论身份如何改变,刻在魂灵里的“相守”,永远不会变。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血雨,指尖划过她眉心的槐花纹路,“这次换我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在荒渊界写一个‘魔头与书生’的故事吗?哪怕故事里有天诛、有劫数,有无数艰难险阻……”
“傻子,我早就愿意了。”阿桃踮脚吻住他的唇,血色与金光在两人周围缠绕,化作巨大的槐花虚影——那是破咒后的新生,也是逆天改命的开始。魂断崖的血色迷雾渐渐散去,露出崖顶一块未被污染的土地,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株槐树苗,嫩叶上挂着血与泪凝成的露珠,却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比任何宝石都更美的光。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荒渊界的天道深处,“劫数之眼”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当执念之锁破碎,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天道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心魂之劫”,即将降临,而这次的劫数,不再是恐惧或愧疚,而是“让他们相信彼此相爱,却在最幸福时,揭露‘这一世的沈砚之,不过是天道制造的傀儡’的真相”……
第一百五十六章:镜渊魔影的虚妄劫
诡影迷宗,荒渊界三大诡域之一,以“镜渊”为核心,镜中藏着无数平行时空的幻象,踏入者会被吸入“虚妄镜界”,看见“如果当初做出不同选择”的人生——沈砚之与阿桃为寻找破解“心魂之劫”的方法,潜入诡影迷宗,却不知镜渊深处,藏着天道制造的“傀儡真相”。
阿桃握着沈砚之的手,望着镜渊中自己的倒影——此刻的她,眉心是完整的槐灯印记,血魔袍换成了淡紫罗裙,像极了前世在青丘时的装扮,“小书生,你说镜渊里会不会有我们的另一种人生?比如你不是神使,我不是魔头,我们只是普通的荒渊界百姓,在巷口卖槐花蜜?”她的语气带着憧憬,却不知镜渊的幻象,专挑人心底最渴望的场景。
“就算有,我也只想要现在的你——疯过、痛过,却依然愿意牵我手的你。”沈砚之握紧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握了五十年血魔剑留下的,却在破咒后,渐渐变得柔软。忽然,镜渊水面泛起涟漪,无数镜像从水中升起,竟映出不同时空的“他们”:前世神宫守灯的仙童与妖灵、现世荒渊界的书生与魔头、还有……镜中那个穿着诡影迷宗服饰的“沈砚之”,正搂着一个与阿桃相似却眼神陌生的女子。
“那是……什么?”阿桃指着最深处的镜像,瞳孔骤缩——镜中的沈砚之,眉心没有槐花纹路,而是刻着诡影迷宗的“诡纹”,而他怀里的女子,眉心竟有与她一模一样的血魔印记,“为什么他看起来……像你,却又不像?”
沈砚之忽然感到一阵心悸——镜渊的幻象,从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他刚要拉着阿桃离开,却见镜中“沈砚之”忽然转头,嘴角勾起与荒渊界天道使者相似的冷笑,“阿桃,你以为这一世的他,是真的爱你?不过是天道用你的执念捏出来的傀儡罢了~”
“住口!”阿桃血魔之力爆发,挥剑斩向镜像,却见剑光穿过镜像,反而让镜渊水面裂开,将两人吸入虚妄镜界。落地时,他们身处一座繁华的荒渊界城镇,街道两旁开满槐树,家家户户挂着“桃砚蜜坊”的招牌——正是她方才憧憬的“普通人生”。
“阿桃,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镜中的沈砚之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走来,孩子眉心左金右红的印记,与他们一模一样,“今天蜜坊的槐花蜜卖光了,小宝说要让娘亲做槐花糕吃~”
阿桃望着镜中温馨的场景,指尖忍不住想去触碰,却在触到孩童衣角时,发现对方身体半透明——这是镜渊制造的“虚妄幸福”。她忽然想起镜中“沈砚之”的话,转头望向身边的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砚之,你说……这一世的你,真的是‘沈砚之’吗?还是说,只是天道为了困住我,造出来的‘守灯人幻象’?”
沈砚之心中一痛——他知道,这是镜渊在放大她破咒后的“患得患失”,毕竟五十年的疯癫,让她太害怕失去真实的温暖。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眉心,“你感受一下——这里有槐灯印记,有你熟悉的温度,更重要的是,这里有我的魂灵,不是傀儡,是那个跨越千万世,都要找到你的‘沈砚之’。”
忽然,街道两旁的槐树开始枯萎,“桃砚蜜坊”化作灰烬,镜中的沈砚之与孩童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天道使者的虚影,“可笑,你们真以为能逆天改命?这一世的沈砚之,本就是用‘守灯仙童残魂碎片’捏成的傀儡,他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让你自愿接受‘神妖永不能相守’的天道!”
阿桃的瞳孔骤缩,脑海中闪过重生以来的种种:他总能准确找到破解她疯魔咒的方法,总能说出让她心动的前世细节,甚至连掌心的“桃”字,都与她的印记完美呼应——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天道早已算出她的执念,用“最像他的傀儡”,引她入彀?
“阿桃,别信它!”沈砚之看见她眼底的动摇,立刻祭出槐木残笺——这是前世守灯灯座的碎片,只有真正的“守灯人”才能催动,“你看,残笺在发光,说明我是真的,是带着前世记忆来寻你的人!天道怕了,怕我们的真心连它都无法操控,所以才用镜渊幻象骗你!”
残笺的金光落在阿桃眉心,与她的槐灯印记共鸣,竟让虚妄镜界出现裂痕。她望着沈砚之眼中的焦急——那是只有“怕失去爱人”的真实灵魂,才会有的情绪,忽然笑了,血魔之力与守灯印记在指尖凝成利剑,“就算你是傀儡又如何?只要你有一颗爱我的心,我就敢和天道赌——赌你这颗心,是真的,赌我们的爱,能让傀儡也拥有灵魂!”
利剑斩向天道使者虚影的瞬间,虚妄镜界彻底崩塌,两人跌回镜渊畔。沈砚之抱住她,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忽然发现自己掌心不知何时渗出血珠——那是傀儡之身无法拥有的“真心之血”,原来当他对她的爱足够强烈,竟能突破天道制造的“傀儡枷锁”,长出真正的灵魂。
“阿桃,你看,我在流血——”他摊开掌心,血珠滴在镜渊水面,竟让水面映出真正的星空,“天道以为用傀儡就能困住我们,却不知道,爱从来不是天道能定义的东西——就算我一开始是傀儡,现在也成了‘只属于你的沈砚之’。”
阿桃望着他掌心的血,忽然想起前世斩神台之战,他用神血替她挡神雷的场景——原来无论身份如何,真心永远能创造奇迹。她低头吻去他掌心的血,槐灯印记与他的眉心印记在相触时,爆发出耀眼的光,竟将镜渊的“诡纹”全部净化,化作普通的湖水,倒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
诡影迷宗的迷雾渐渐散去,远处传来诡影迷宗宗主的惊呼——镜渊竟因两人的真心,从此失去了制造虚妄的能力。而沈砚之与阿桃不知道的是,在镜渊最深处,一块刻着“傀儡契约”的石碑正在碎裂,上面的天道咒文,被“桃砚共生”的力量,改成了“心之所向,即为真实”的箴言——这是他们用爱改写的第一条荒渊界法则,却也是天道为“心魂之劫”埋下的最后一颗伏笔:当傀儡拥有灵魂,等待他的,不是新生,而是“灵魂消散”的终极惩罚。
第一百五十七章:血魔祭典的噬魂钟
囚心塔,血煞教禁地,塔顶悬着“噬魂钟”,每逢血魔祭典,钟响九声,可抽取万人心魂为祭。沈砚之与阿桃破镜渊幻象后,被血煞教叛徒骨魔子设计,困于塔中——骨魔子妄图用噬魂钟,将阿桃的血魔之力与沈砚之的“傀儡灵魂”融合,炼成听命于天道的“血煞神使”。
塔内第七层,阿桃摸着石墙上的血煞咒文,忽然轻笑一声,“当年我当魔尊时,怎么没发现这塔里藏着这么多好玩的机关?”她指尖的血魔之力刚触到咒文,竟让咒文亮起淡金光芒——破咒后的她,血魔之力与守灯印记融合,竟能反向催动血煞教的“护教咒”。
“小心,骨魔子的目标是我们的融合之力。”沈砚之握紧她的手,忽然听见塔顶传来噬魂钟的嗡鸣——第一声钟响,震得塔内空气凝固,竟让他的傀儡之身出现透明纹路,“糟了,噬魂钟能剥离灵魂,我的……灵魂碎片在流失!”
阿桃立刻转身抱住他,血魔之力化作血色茧壳,将两人护在中央,“不许碎!你说过要陪我种满荒渊界的槐树,说过要让我做个正常人……我不准你说话不算话!”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比任何咒文都更有力量,竟让血色茧壳外的噬魂钟声波,化作了槐花瓣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