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小粉突然开口,喉咙里像是卡着带血的玻璃碴,每一个音节都刮擦着沙哑的声道。
她瘫坐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浸透冷汗的后背贴着斑驳的冰冷的墙壁,沾着血污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掌心。
伤口处暗红的血痂还在往下滴着黏液,却诡异地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方才被能量刃贯穿的侧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撕裂的肌肉组织如同被无形针线缝合,外翻的皮肉表面渗出细密的金粉,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光粒。
她扯动嘴角,干裂的嘴唇崩开新的血口,露出的笑容比哭还狰狞。
染血的指甲轻轻刮过手臂上新鲜的抓痕,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竟像活物般收缩,泛白的新肉从伤口边缘迅速蔓延,将翻卷的皮肉重新抚平。
"明明疼得快死了。。。"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还未落地,就化作星屑消散在空气中,"可这些伤口。。。像是要把我改造成什么怪物。"
头顶的气浪灯突然爆闪,将她苍白脸上新生的血管阴影拉得很长,那些在皮肤下蜿蜒游走的暗紫色脉络,分明正朝着某个未知的形态生长。
希长的指尖刚触及胸甲边缘就猛然僵住,冷汗顺着下颌线滴在冰冷的金属护甲上。
方才还灼烧般疼痛的暗紫色咒纹竟在晨光中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半透明的皮肤组织下,淡金色的脉络正如同活物般缓慢搏动。
那些微光流淌的纹路像是液态的月光,顺着肋骨走向蜿蜒成奇异的图腾,每当他试图集中精神观察,脉络便诡异地扭曲重组,在皮肤下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咬牙撑着地面想要起身,膝盖却传来脆响。
沉重的玄铁战靴突然失去支撑,整个人重重跌回原地。
身上的鎏金铠甲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肩部的龙首护肩在剧烈震动中"咔嗒"弹开,原本因长期穿戴重甲而变形的肩胛骨正在恢复弧度。
新生的皮肉从关节缝隙间缓缓生长,将经年累月的旧伤疤层层覆盖,连铠甲接缝处渗入的陈旧血渍都被新生的肌肤轻轻顶起,化作黑色碎屑簌簌掉落。
破碎的护肩滚落在地时,露出的肩膀皮肤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淡金脉络在锁骨凹陷处汇聚成漩涡,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希长颤抖的手指深深陷进腰间突然浮现的三层软肉里,指腹触到那团温软时,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沾着血污的皮质束腰铠甲早已失去束缚作用,此刻正像条脱力的蛇般松垮垮地垂在胯骨上,金属扣环在剧烈的晃动中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他踉跄着撞向身后的石柱,原本紧实的胸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起伏的浑圆弧度,连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都逐渐隐没,重新变得白胖柔软。
咸涩的泪水滴在凸起的肚腩上,洇湿了铠甲缝隙间新生的细密绒毛。
那些被诅咒强行抽离的脂肪仿佛带着记忆复苏,正疯狂填充着每个细胞——大腿根部的赘肉开始堆叠褶皱,连下巴都垂下两层肉,在低头时轻轻颤动。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希国的街头,扎着双髻的小姑娘们举着桂花糕追在身后嬉笑:"糯米团子又来买糖人啦!"
而此刻铠甲里空荡荡的回响,恰似当年娘亲给他缝制的宽松绸缎衫,永远兜着晃荡的童年。
小粉突然仰起头,爆发出的笑声像银铃般刺破寂静,惊得树梢新筑巢的夜鸟扑棱着翅膀四散飞逃。
她迫不及待地抬起双臂,在月光下舒展着重新变得纤细修长的胳膊,手腕上的银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那些曾因咒力暴走而蚯蚓般凸起的青筋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恢复如初的白皙肌肤,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又能摸到房梁了!"她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的弧度比往日高出许多。
说着,她雀跃地伸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岩壁上垂落的钟乳石,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之前矮得连水缸都够不着,每次打水都要踮着脚尖,费好大劲才能舀满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