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别看只是一处讲学之地,实则牵连着长房、支房,乃至整个宗族子弟的教养门面,操持起来分寸难拿。尤其那私塾先生一职,既是教书人,又是家族规训的耳目,选人尤为重要。 这人既不能太亲近——亲近了,旁人未免要疑心她徇私,又不敢用得太疏远——一来不了解底细,万一口蜜腹剑,祸起萧墙,倒是她引狼入室了。如此两难局面,沉甸甸地搁在蕙宁心头,像一方不肯落地的砚石,压得她这几日饭食无味,夜不能寐。 饶是她自小养在吴府中,教养极严,素来稳妥持重,早已褪尽孩童娇气,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少女。这种事,还是头一回亲自操办。她面上不显,心底却如初春江水,微波潋滟,暗藏暗涌。 温钧野的伤势这几日总算见了起色,虽说握物尚觉吃力,倒也不至于动不动疼的要被人扶一把。他素来讨厌自己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