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惠最终低下了头,眼圈泛红:“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不过得六天后。”
“等程泰枪决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是吧?”李小小嘲讽,随即又慵懒道:“如果你真的能受得了良心谴责的话,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照片在没有程泰允许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公布的。”
李小小说完就要走人,起身时又扔下一句:“你和于宾宏真不愧为夫妻,一模一样。”
留下唐正惠独自一人久久不能平静,最后痛苦地将脸埋在双掌之中,呜咽不止。
日子很快,眨眼刑行的时间就到了。
程泰被套上了头套押入了刑场。
李小小连续几天往精神病院跑,每天奶茶蛋糕贿赂,很快里面的护士都对她有了好感,也不像之前硬邦邦地对待。
李小小也终于将她儿子杀了于宾宏和曾鹏翼的事讲了清楚。
“你是说他明天行刑吗?”江华静问。
李小小点头。
“明天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李小小还是点头。
于是就有了黄昏时分,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李小小就将人从精神病弄出来。
半夜他们来到了刑场附近的大楼。
这边的大楼早就荒废,常年无人居住已然坍塌了大半。
野草奋力地生长在每个水泥的裂缝之中,倔强的伸展着。
李小小和辛岚如告假后才不至于被夺命连环催。
手持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射在荒凉的阶梯上,前面的江华静倒是走得平稳。
两人来到了以前他们居住的屋子,房门上的锁早就消失。
江华静边走边说:“这就是他以前睡的房间,那时候他每天都会早早地趴在着铁窗上看刑场那边。
因为我害怕,所以从不曾抬头看刑场那个方向。
只以为这么高的树,想来他想看也是看不见的。只是好奇罢了,就没多管。
我总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做了坏事,以后这就是你的下场,没想到一语成谶。”
李小小就在一旁静静听着,很快一道曙光就照了进来,天亮了。
江华静看到窗台旁放着的铁皮花洒,抬了起来掂了掂,里面水声晃荡传来,想来是雨水落入的原因。
她开始给窗台上几个盆栽浇灌,虽然现在的盆栽里铜钱草都变成了杂草。
法警将程泰的脚镣去了,改用法绳捆绑,限制他大幅度动作,以确保他无法反抗。
程泰对这里熟悉又陌生,他没想到年少时观摩的场景会在自己身上演绎一遍。
他下意识朝那个窗口看去,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怎么了,他居然看到有个身影在那个窗口上浇水。
难道这就是死前的幻觉吗?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他从不害怕死亡,此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母亲。
她很普通却很伟大,她做的一切都为了他能走上正途,可惜,让她失望了。
“跪下,嘴巴张开。”身后的法警出声命令,步枪已经准备。
这一刻积压许久的愧疚与思念,程泰还是忍不住呼吸急促全身颤抖起来。
他移了移方向,朝着窗口的方向跪了下去,仰着头,努力地呐喊着:“妈!妈!!妈!!!儿子不孝!!!!下辈子,下辈子就不要再遇见我了!!!!妈!妈妈!!!”
一辈子低头浇水,不敢抬头的江华静猛得抬头望去,铁皮花洒从手中掉落在铁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和枪声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