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普通的痛苦,绝对不可能让其如此失态。
甚至苏月影都想着,哪怕是极致痛苦,面临生死的痛苦,也未必能让孔稷发出这种不顾颜面的惨叫之声。
此时此刻,孔稷感觉到自己的全身上下,从皮肤到血肉再到骨骼,都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不断啃噬。
那并不是单纯的痛苦,单纯的痛苦孔稷觉得自己都能忍得住。
可是那种极致的麻痒,除了让他全身力气全无,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经历。
这无疑是将孔稷所有的信心全部打散,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所谓的傲气很可笑。
那些高高在上的自傲,自以为坚韧的心性,在此刻这样的麻痒面前,简直是一文不值。
孔稷从来没有想过,这人世间的痛苦还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只可惜现在才后悔,无疑已经有些晚了。
在孔稷的潜意识里,已经做到这一步的洪贵,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对方最需要做的,就是杀人灭口。
以己之心度人,孔稷心想若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被别人知道的话,恐怕第一时间想的也肯定会是杀人灭口吧?
想到这里,孔稷心头已是一片绝望。
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什么庆功宴,又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叫洪贵的家伙呢?
“怎么样,孔城主,爽不爽?”
就在这个时候,洪贵的声音突然传进孔稷耳中,让得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他,第一时间就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这种极致的麻痒感觉,跟“爽”字有半点的沾边吗?
“爽……你……妈!”
不得不说孔稷为人还是相当硬气的,又或许他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那又何必在临之前让对方看笑话呢?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孔稷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他如此怒骂出声,其实还有一重目的,就是为求速死。
他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如此辱骂对方,以洪贵年轻人的性子,绝对会瞬间恼羞成怒,继而彻底击杀自己。
那样他就不用再承受这样的极致痛苦了。
孔稷并不怕死,可他却是怕这样的生不如死。
“呵呵,老魏,这位孔城主可比你硬气多了呢!”
秦阳却好像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反而是笑着看了一眼那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魏尧,口气之中蕴含着一抹揶揄。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多久?”
魏尧想着当初在青童孤儿院的一幕,心头很有些不服。
这或许也是他跟孔稷二人,在秦阳这个主人面前的一种另类较量吧。
不过魏尧这话也不算空穴来风,他亲身体过这玄级子母蛊爆发之时的那种极痛苦,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而且在那种麻痒之下,就算是想死也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无休无止地痛苦下去。
偏偏中蛊之人的神智极度清明,每一处的麻痒,每一处的痛苦,都能感应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一种放大痛苦的迹象。
“洪……洪贵,你……你杀了我吧!”
感应着体内的麻痒越来越裂,孔稷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有气无力地发出一句话来,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速死。
“嘿,你可是暗香城城主,非人斋的地护法,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然而回答孔稷的却是这样两句话,让得他就算是在极致痛苦之下,脑海之中也是灵光一闪,似乎顷刻之间明白了一些东西。
“你……你们……,真的是大夏镇夜司的卧底?”
这就是孔稷在顷刻之间明白的道理,虽然还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他心中其实已经有八九分的肯定了。
想着昨天在这庄院之内发生的事情,孔稷就不由为那被废掉修为,如今还吊在旗杆之上的穆航默了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