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把夺过女孩手中毛笔,将女孩之前写的字揉作一团,旁边早有人另取过一张纸铺开,他饱蘸浓墨,在纸上胡乱挥画着。
女孩面色含怒,却未发作。
旁边立时有人附和道:“金公子果然写的一手好字,铁画银钩,纵然书圣再世也决计写不出这样的好字啊!”
萧寒看去,只见那人歪歪斜斜的写着“大和民族”四个字,松松垮垮,绵软无力。
那被称作金公子的人仰天大笑,道:“我倒也不必怎么写,之前见的王什么什么的写的什么序,却也不过如此啊!”
旁边那个尖嘴猴腮的人立时恭维道:“金公子是天纵奇才,凡事一法通,万法通。纵然没有练过,也强似他人练过数十年似的。”
萧寒心中只觉得厌恶,那个文静的女孩怒道:“住口!不许你们侮辱书法。”
那个尖嘴猴腮的人阴笑道:“金公子肯赏给你们他的墨宝,是你们的福气,你不把它好好裱起来,还说什么侮辱书法。”
女孩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性情温和,此时虽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周围人来人往,见这里有人吵架,都围了上来看热闹。
萧寒上前道:“不是随便什么畜生画几个爪子印都可以叫做墨宝的。”
那个尖嘴猴腮的人骂道:“呸,你小子骂谁呢?”
萧寒道:“你来捡骂的吗?”
那人“呸”了一声,一手搭在萧寒肩上,骂道:“你小子才是畜生呢……”
萧寒肩膀微动,已将那人弹了开去,那人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身形再也站立不住。直往后退出三四步,仍是停不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寒不理他,将那金公子写的纸撕了个粉碎。萧寒对那个女孩说道:“可否借用一下纸笔。”
女孩忙取过一支新的毛笔递给萧寒,又铺上一张新纸。
萧寒看着那支毛笔,摇摇头道:“也不知合不合用。”伸手捏住笔锋,轻轻一捻,笔毛纷纷掉落。
那尖嘴猴腮的人冷笑道:“这小子发的什么疯,想用秃笔杆写字吗?”
萧寒停手时笔头只中间细细的一缕笔毛,这支笔笔锋甚长,却不甚粗,本来常人用来已是艰难,现在更是难以使用。
女孩眼中一亮,敢这般用笔的自然是对自己腕力充满了自信,对用笔自是有独到的见解。
萧寒落笔甚是飘忽快捷,运笔转笔提笔顿笔动作分明,不懂书法的人也觉得这字下笔处劲力非凡。转眼间他已写成四个字“蛮夷与狗”。
围观的人初见他将毛笔捻得怪模怪样,心中也在冷笑,此时见他的字学的是瘦金体,字迹瘦劲,提按有力,转折处藏锋敛迹,不失为一幅书法佳迹。比之前女孩所书更胜一筹,比那所谓的金公子更是不可同日耳语,相差何止千里。
那被称作金公子的人叫道:“写的好啊!除了我就属你写的还好看些!”
萧寒不由得苦笑,不知道被这个对书法一窍不通的人如此评价是什么滋味。
那尖嘴猴腮的人叫道:“金公子,那小子在骂你!”
那金公子大叫一声:“巴嘎!”挥拳向萧寒打去。
萧寒抓住他的手腕,一扭一转,金公子痛叫着退后,前臂无力的垂下,已经是脱臼了。
那金公子和尖嘴猴腮的人悻悻然的挤入人群中,那金公子嘴里还嚷着:“呸,写的什么字嘛!跟竹竿子似的。”
那尖嘴猴腮的人只是叫嚷着:“你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
萧寒自是不会去理会,旁人也只看了一个热闹。萧寒正欲离去,那女孩忽然说道:“这位同学,你想不想加入书法协会。”
萧寒道:“我对书法只是有些兴趣,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加入书法协会。”
那女孩似乎很失望,只是“哦”了一声。
萧寒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弹琴的声音,琴声婉转,音调虽低,在喧闹的人群中仍清晰地传来,萧寒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