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焕二话不说,直接上前,然后退后两步去拾那地上的铜钱。
趁此时机,我向着楼上的桥公山喊了声‘看得到尔郎将的后心吗’的话后,眼见他点头,我说道:“放箭。”
桥公山吃了一惊,手抖了抖并未放箭,捡铜钱的尔朱焕亦是吃了一惊的跳开,然后怒道:“王晊,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好歹这段时日我也关照你不少。你怎么能够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让桥校尉来『射』杀我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来到李建成面前,揖手说道:“殿下,可看出了什么?”
李建成素来聪明,这番演练之下自是明白,和死者同一厢房的郝志文也逃不了嫌疑。
“你是说这些铜钱是有人故意扔在这里,一待张郎将推门发现的时候,一如我们般,他会退后两步以方便来捡这些铜钱。但万不想就是这退后的两步然后加一个弯身便给了人可趁之机,使他的后心暴『露』于那个凶手眼中。所以这铜钱其实是陷阱。更可怕的是这个设置陷阱之人心思缜密,不但可以杀人更可以嫁祸于人,初看之下这箭肯定是从身后『射』来,这样一来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便可事先排除嫌疑了。”
听着李建成的推断,我揖手说道:“殿下英明,正是这个理。”
眼见郝志文腿抖了起来,李建成却是说道:“可是,也许那些铜钱是张郎将进屋的时候中箭疼痛难忍之下他自己揪着钱囊从钱囊中滑出来的。”
如果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
早就考虑到这层厉害关系,我弯身拾起地上的铜钱在手中掂量数番,缓缓说道:“殿下,卑职事先闻过这数枚铜钱,其上皆有油腥味。所以卑职想着,即便那几枚铜钱是从张郎将的钱囊中滑出的,那张郎将的钱囊必然会有油腥味,再或者张郎将其余的那些碎银、铜钱上多多少少会沾染些许油腥味。于是,卑职闻过张郎将的钱囊,又闻过里面的碎银、铜钱,卑职可以肯定,它们皆没有油腥之味。”
眼见着李建成越来越明白的神情,也眼见着魏征『露』出赞赏的神情,我将手中的铜钱递到李建成手中,“请殿下闻一闻,看闻不闻得出是什么味?”
轻嗅之下,李建成瞟了眼郝志文,淡淡说道:“烧鸡的味道。”
凶手是谁,大家已然心知肚明。
李建成语毕,郝志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焦急说道:“殿下,冤枉啊。是,属下是吃了烧鸡,那店家找给属下的零钱上是有油腥,但是那些铜钱也许是属下不小心遗落的啊,怎么能够理解成是属下为了猎杀张郎将而设下的陷阱呢?”
设下如此陷阱之人,一如李建成所言,心思极是缜密,早就有防范,我笑道:“那就请郝参军将钱囊拿出来给在下看一看师娘的诱『惑』最新章节。”
在李建成凌厉的目光下,郝志文不得不将钱囊慢腾腾的掏出来。
将钱囊接过,我递到李建成手中,“太子殿下,您看看,上面的系口紧得狠,也就是说铜钱不可能会滑落出这个钱囊。太子殿下也可以打开这钱囊闻一闻里面,看有没有油腥味或者烧鸡味?”
李建成打开闻了闻,“有,而且很浓。”接着,他看向郝志文,“也就是说,那几枚铜钱和这个钱囊中的钱曾经待在一处过。”
眼见郝志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又道:“当然,如果郝参军偏要说这钱囊中的油腥味是原来也吃过烧鸡的原因而沾染上的,至于这掉落地上的铜钱是因了只放在胸口的原因导致它们滑落,那……殿下可以派人闻一闻他的胸口有没有油腥味或者烧鸡味。”
我敢肯定,他的胸口一定没有油腥味。
事件越来越明白,眼见着几个太监上前要脱他的衣物,郝志文狗急了跳墙,居然快速的跳了起来然后一把勒住了我的脖子,抽出大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怒声喝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过来我便杀了他。”
“赦志文,大胆,快放了王晊。”
“殿下,殿下,求您了,饶过卑职,卑职只是一时糊涂。只要殿下答应放过卑职,卑职便放过王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本宫放了你,如何和这些长林弟兄们交待?”
看着李建成冷若冰霜的脸,赦志文急了,压在我脖颈的刀也越来越重,同时急道:“殿下,殿下,卑职跟着您这么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啊……”
随着利箭破空之声传来,一枝利箭直透郝志文太阳『穴』,从左穿透至右,血腥之极。他的第二声‘啊’字便缘来于此。
不可置信下,郝志文抬头看向二楼,只见桥公山缓缓的收起自己的弓箭,冷哼一声的同时还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长弓。
楼底下的人都忘了楼上还有一个桥公山。
方才的情形太过紧张,如果直『射』郝志文的手,很有可能给郝志文可乘之机,要么他会用勒住我脖子的手勒死我,要么他会用另外手中的大刀割破我的颈部大动脉,『射』后心的话很可能箭会穿透他的心脏波及到我的身上,只有头,因为郝志文比我高出一个头。
桥公山的处惊不变,堪当我的地勇星之职。
死无对证,没有人能够查出郝志文为什么要杀张德山,也许是为了钱、也许是为了功,总而言之逃不出功名利禄。从‘长林别馆’中走出的时候,李建成翻身上马的同时朗声说道:“王晊,本宫的率更丞病体如何?”
“卑职昨日去看过,康复就在这一、两日了。”
“他的病好后,让他来管理长林别馆罢。至于本宫的率更丞之职,由你担任。”
“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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