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提起墨哥哥,璟哥哥都会生气。所以她再也不敢乱说话。
她有几分忧郁,不知该不该讲。
上官墨低头看她,说,“定是阿璟不准你提关于我的事。”
阿诺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小声道,“璟哥哥说你是不祥的人,所以不准我提起你们一家人的名字。我怕说出来,他会阻止我出来找你。”
她以为说出来,他定会生气,可谁知,他像是早有预料,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毫不在意的笑容,就连声音都显得慵懒至极。
“你不提是对的。回去也不要提,就当没看见过我。”
阿诺困惑,为什么要当没看见?
“可是,墨哥哥是族里唯一的直系血脉,最近族里老掌教要退位,大家都在为选谁而争得你死我活,要是墨哥哥回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掌教定会把位置传给你啊。”
上官墨咬了一口包子,拍了拍阿诺的头,“你真傻。你怎么不想阿璟是谁的孙子,掌教怎么会把位置给我。他若真想把位置给我,十几年前就不会设计害我,哥哥也不会……”
“啊?”阿诺一双大眼闪闪,片刻后像是醒悟过来,惊道,“你是说,他们,他们要杀了你?”
所以十几年前思华宫会突然大火,所以璟哥哥不准所有人提及墨哥哥一家,所以墨哥哥才会突然从族里消失?
若真是如此,那一切都有了好的解释不是么?
她一直以来想不明白的事情,顿时豁然开朗。
思华宫是族先辈传下的一座古旧宫殿,虽古旧,但历届族长都会将它翻新修葺,绝不会无故失火不是么?
阿诺捂着嘴,脸色白了又白。
她看着上官墨,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上官墨垂下眸子,将手中包子吃完,眼中神色晃荡。
他指着天边滚来的浓浓黑云,声音惆怅,“小的时候,有次我们一起出来买包子吃,也遇上了大雨,你那时候被淋成了落汤鸡,回去后发高烧,烧了三天三夜,为此,哥哥没少被爷爷揍。”顿了顿,眼眶似有氤氲之气,“我叫你不要跟着来,你偏不听,你还记得吗?”
阿诺抿了抿嘴唇,看着他。脸上是悲又是苍茫。
“墨哥哥。”
上官墨拉着她。“走,带你去见爷爷。”
声音轻快,眼角依旧带着邪魅的笑。可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
阿诺忙点头,笑道:“爷爷也在?真是太好了。”
细雨逐渐变大。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口。
竹楼下,一身碧色青衫的男子指剑问天,雨水顺着他刚毅的脸庞滑落,眉角如凌,瞳孔漆黑,一招一式间。绝情冷毅。
慕夕已能下地行走。近日里卧床休养,躺的太久。站起来时腿有些发软。
落重殇依旧是每日清晨练剑,风雨无阻。
慕夕披了一件单衫往窗口挪去,冷风夹着雨点砸在眉角发丝上,她哆嗦了下。打了个喷嚏。
十几丈开外的青衫男子猛地转过身来,目光锋利的盯了她一眼。
“关上窗子!”声音冷到了极点。
慕夕被他吓了一跳,愤愤然瞪了他一眼,将窗子拉回来。
自从慕夕醒来后便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落重殇又惯了活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于是俩人即使在同一个屋子里,屋子里也是鸦雀无声,仿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