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索果真又是只是想逗一逗他,在见诸伏景光沉默后,她便轻轻笑了几声:“那么,我什么时候能去见见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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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谷彻似乎对镇定剂都有了抗性,当降谷零匆匆请假从工作岗位赶到医院,他们才没谈话多久,床上的那人便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十二个小时的效果,仅仅成功作用了四个小时。
千代谷彻看上去还是很疲倦,那眼睛映着窗外的斜阳,闪烁着暖色的光,他静静地望着三人,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朝他走来。
也不算是特别小心翼翼,只是表情着实过于严肃,降谷零都有点往波本的方向转换了。
——莫名像是三个凶神恶煞的恶霸,围堵他这个弱小的羊羔。
“toru,你感觉还好吗?”萩原研二想用手背测一测他的额头,却被后者微微偏头闪过。
黑发青年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不对……救他真的有意义吗?”
三人的动作骤然停住了,他们看着千代谷彻,又像是看着另一个人——格兰玛尼。
没等萩原研二开口,格兰玛尼就又咳了几声说:“你们想要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这之前也会努力为补充这个逻辑而奔波——因此,你们想他活着,哪怕他不想。”
“嗯。”
不知是谁先应了一声,对这个结论,他们却没有什么言语可以反驳。
无非就是觉得活下来可以慢慢治愈、构造更加完美的生活,而不是让一个还未三十的人在存在的短短时间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处于苦难之中。
时间还有那么久,千代谷彻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如同他父母那般,为消灭组织献出生命。
他理应再自私一点。
降谷零他们依旧想挽回、想改变,却又无从下手,只能笨拙地看着这变得更加狼藉。
他们是聪明,能多次在真相的边缘来回试探,但一贯的做法和体贴,却让这真相又一次被掩盖下去。
因此,他们最后一次选择了不再让步。
仅仅是想再努力一次而已。
“我们不会放手了。”松田阵平语调很平缓,他看着另一个千代谷彻,用同样郑重的语气说,“不计一切代价。”
几人也算是头一次与格兰玛尼如此平静地共处一室,不再是刀剑相向、针尖麦芒……但这又一次代表着千代谷彻出事了。
降谷零抿了抿唇,有些冒犯地问了一句:“你是一直都存在的吗?toru知道你存在吗?”
“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在。”
格兰玛尼轻咳了两声,有些想用手拨拨自己有些恼人的刘海,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还真是过分啊。
黑发青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懊恼的表情,很快又收敛了起来,变得正经了不少。
几人敏锐地发现,比起之前仿若杀戮工具的他,现在的格兰玛尼,就像是一个有些桀骜不驯的大男孩,看似正经,实际上该有的阅历一片空白。
他所知晓的大部分知识和经历都来源千代谷彻,但那些并不属于他。
多重人格是一种奇妙的病症,分裂出来的副人格有自己的逻辑、性格和经历,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格兰玛尼又说:“不过他后来以为我是不在了的。”
毕竟他也早就领了杀青的便当,赚足了一批眼泪。
黑发青年有些无语地道:“所以我一不在,他就把自己搞得一团糟你们也应该加大些力度?动作快一点。”
很好,看病这件事情,被当事人强烈要求尽早提上日程。
这说起来竟然还有些好笑。
松田阵平此刻却笑不出来。
千代谷彻无疑是与格兰玛尼和解了的,前者对后者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对千代谷早织,甚至因为格兰玛尼的消失,他还险些崩溃。
因此,这是又一次臆想出来了格兰玛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