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愈下愈大。
上官墨坐在窗前发呆。
阿诺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儿红的艳丽的锦布,坐在他身边比划着。
上官墨按照她的指示,一会儿抬手,一会儿转身,一会儿又抬抬腿,待她拿着皮尺和红布比划完,这才往榻边一靠,哼着小曲,手里握着酒壶,望雨兴叹。
本打算这日带着阿诺去湖边钓鱼,可这雨下的不见停。
哪儿都去不成,只能在屋子里枯坐。
上官奇妙早早就出了去,不知去了哪里采摘草药。
阿诺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因为下大雨不能出去钓鱼而失落,相反,她似乎很享受此刻的光景。
一边裁剪着布料,一边与上官墨聊天。
自那日从南宫府上出来后,上官墨就发现,这丫头似乎变了个样,时常对着他傻笑不说,就连他偶尔惹她生气,她似乎都不在意,反而愈发的对他好。这不,还信誓旦旦的要给他做一身衣服。
上官墨实在怀疑她的女红技术。记得小时候,这丫头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打喊杀,一副女汉子模样,是什么时候学会裁衣绣花儿的?真是奇妙。
阿诺知道他所想,也不在意,只坐在一旁认认真的缝制。
她要亲手做一件衣袍给他,这样即使她以后不能在他身边,他也可以穿着她亲手做的衣裳走遍天下不是么?想想就觉得心满意足。
“墨哥哥,你再站起来,让我量量肩宽。”
上官墨懒洋洋的支起身子。“快点儿,你到底会不会啊?”一脸嫌弃,但眸子却带着满满的笑意。
阿诺嘟了嘟嘴。“待会儿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干嘛非要自己做,去外面找裁缝不就得了,自己做累不累?”
不累,当然不累,只要是给墨哥哥做的,就都不累。
“哎呀!”阿诺惊叫。银针扎破了手指,鲜血直流。
“怎么了?怎么了?”上官墨急忙抓过她的手指。责怪道,“笨手笨脚的。将来嫁了人该被夫家嫌弃的。”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细心的帮她包扎好伤口。
阿诺本想说就这么一点儿伤,不碍事,可是上官墨执意要给她上药包扎。只好作罢,任他来。
窗外惊雷滚滚,雨点疯狂的砸在窗子上。
屋子里点了一盏烛灯,阿诺眉眼晶莹,微微垂着头,一缕墨发散在肩头,烛火的光晕从她脸上拂过,暖暖一片橘色。
上官墨本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偶尔侧头看她一眼。心脏竟猛地抽动了下。
她是阿诺么?
在他心里,阿诺就像个男人婆,从小就横冲直撞。此时却这般温柔闲淡。让他一时间有些慌神。
似乎感觉一道目光照着自己,阿诺茫然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上官墨慌忙别过脸去,喝了一口酒,慵懒道,“困了。我睡一会儿。”说着,起身往屋外走。
阿诺本想喊他。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方才的眼神扰了心绪,话语竟卡在喉咙出不来。
青木赫去侧屋午睡。
阿诺依旧坐在窗子边,缝制衣袍。
这时,屋顶上的瓦片被轻轻移开一条缝。
一名黑衣人躲在屋顶,将一只点燃的香小心翼翼的从屋顶探入。他用身体挡住豆大的雨点,待香火完全烧完,屋中正在缝制衣袍的女子昏昏欲睡,他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屋顶跃下,翻身进屋,将阿诺背起,施展轻功,再次跳上屋顶,遁入雨幕中。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