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思索片刻,忙道:“大官人,那自然是杨家大嫂了。”
自从知道自家大官人的一些特殊嗜好,张六早已经把清河县的所有寡妇门,都给摸了个通透。
这狗腿子凑近了一些,谄笑道:“杨家大嫂的男人,听说在运河里翻了船,死在了外地,守寡至今已有一年多了。”
杨家大嫂?
见大官人脸上有些疑惑,张六叫道:“大官人,您忘了,就是给咱们缝制衣物的孟三姐啊,她可是会一手好刺绣。”
张正道的眼睛一亮,想起那孟三姐的身段,凹凸曼妙,皮肤白皙细嫩,长相也甚是俏丽,算得上是一个周正堪怜的美妇人。
张六见大官人的脸上浮现笑意,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继续道:“大官人可是对杨家大嫂有情?”
张正道呵斥道:“说的什么话,什么有情无情的,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并道来,恁地啰嗦。”
张六又是讪讪一笑,而后接着道:“我听人说,那卖翠花的薛嫂,没少替杨家大嫂说媒。”
“先前,杨家大嫂才丧夫半年多,怕惹人说闲话,因此一直推脱,不肯改嫁。”张六将平日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徐徐道来:“直到上个月,那杨宗锡满了一年忌日,若是这个时候,杨家大嫂改嫁,街坊邻里,也没人会说什么闲话。”
张正道其实对孟三姐的印象,极为深刻。这位美妇人,还曾向他打听过西门庆的事,许是先前有人给她说过媒。
“你去和那薛嫂讲,我有意纳杨家大嫂过门,这件事她要是能给我说成了,本官人不吝赏赐。”张正道决定,将这位美妇人也娶进家中。
至少,以后给女团的几个姐儿,缝制衣物的钱,算是省下了。
张六点头道:“小人这就去办,定叫大官人满意。”
待张六快步离去,张正道坐在椅子上,继续思索着事情。
既然这孟三姐,会得一手好刺绣,这不就是意味着,那些个闺房里取乐的特殊衣服,有人可以缝制了。
张正道呼吸急促,眼睛微眯,脸上浮现笑意。
若是张六还在这里,只怕又会是心中腹诽不已:“大官人这淫贱模样,怎地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似是多了些,荡意?”
只坐了小半个时辰,张六便又匆匆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手里提着花厢儿的妇人。
“哎哟,大官人,有些时日未见哩。”薛嫂含笑叫道,将手里的花厢儿放到地上,取出一支野花。
“我替官人戴上。”薛嫂也不等张正道同意,便将这朵黄艳艳的野花,别在了张正道的发髻上。
“六哥,你看大官人,俊俏不俊俏?”薛嫂问向张六。
“薛嫂,我家大官人,那是貌似潘安,美比宋玉,赛过嫪毐。”张六竖起大拇指,一通彩虹屁夸赞。
“少拍马屁,去取些酒水来,与薛嫂吃。”张正道虎着脸道。
这狗腿子用的都是些什么词,貌似潘安、美比宋玉,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至于这赛过嫪毐,用得着这样大声嚷嚷么。
这话即便是替他宣传,那也要当着孟三姐的面说,对一个四十五六岁的老婆子,瞎说什么。
张正道神色不悦,撇了一眼张六。
“小人这就去准备。”张六自会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下楼去取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