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的雨在祠堂瓦当敲出碎玉声,林九倚着破庙供桌翻看父亲的日记,指尖在泛黄纸页上停住。第十九章中在明德当铺找到的青铜鬼玺碎片此刻躺在供桌上,与日记里提到的"清微堂镇山之宝"字样产生共鸣,玺身咒文在油灯下泛着微光。
"师父,纸页在发光!"陈二狗指着日记中突然浮现的血字,那些三天前还模糊的墨迹,此刻竟像活物般蠕动,"和第二十三章中鬼玺现世时的咒文一样!"
苏若雪的油纸伞柄轻轻点地,阴眼玉坠虽已碎裂,却仍能感应到尸油气息:"是血河教的黄泉显影术,只有清微血脉的血才能激活。"她看着林九指尖渗出的血珠融入纸页,露出半张用尸油写的黄纸。
黄纸上的八个大字刺痛了林九的眼:"五行阴器缺一不可,血煞需借阴眼重生"。字迹周围画着五行方位图,青铜鬼玺、尸香魔芋等阴器分别对应北斗五星,而中央的阴眼图案,正与苏若雪后颈的星图胎记重合。
"原来如此。。。。。。"林九的声音发颤,终于想起第十三章中密室残卷提到的五行阴器,"父亲当年冒死抢走鬼玺,不是背叛,是要打破血河教的集齐计划。。。。。。"
苏若雪的阴眼突然看见日记夹层的虚影:十年前的雨夜,林正阳浑身是血地跪在雷音寺地宫,手中攥着半块鬼玺,面前站着戴青铜面具的无常鬼母。他的道袍下露出与林九相同的三清铃符文,后颈的星图胎记正在渗血。
"你父亲用自己的血封印了鬼玺的贪狼星位。"苏若雪的声音带着哽咽,想起第二十三章中鬼母的话,"所以血河教才会穷追不舍,他们需要完整的五行阴器,更需要阴眼传人和双鱼宿主。。。。。。"
二狗突然指着黄纸背面的小楷:"若雪姐姐,这里有地图!"他的双鱼玉佩与地图上的北斗轨迹共鸣,竟在地面投出青溪镇的立体星图,"雷音寺地宫是巨门星位,张府祖坟是禄存星位。。。。。。"
林九的罗盘指针疯狂逆转,最终指向日记中央的"人柱"二字。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在日记里写"小九,若见此页,速带双鱼宿主往北"——所谓"人柱",正是清微堂世代传承的血祭容器,需要同时具备清微血脉、双鱼玉佩和阴眼之力。
"我们三人就是阵眼。"林九的指尖划过黄纸上的献祭图,"血煞复苏需要阴眼开、双鱼合、清微灭,而父亲把我送上茅山,就是要让我成为阻止这一切的钥匙。。。。。。"
更夫的梆子声在破庙外响起,这次带着说不出的急切。二狗突然看见供桌影子里爬出纸人,每个纸人手中都捧着与第二十七章中相同的庚帖,婚期栏写着"七月十五子时三刻",新郎姓名处赫然是"血煞真君"。
"他们来了。"苏若雪的伞柄残片划破纸人手腕,阴眼看见纸人关节处刻着林九的生辰八字,"血河教在按日记里的线索抓人。"
林九突然按住苏若雪的手,发现她掌心的温度低得惊人:"你的阴眼。。。。。。是不是因为解读日记,损耗过度?"他想起第十五章中尸香魔芋的反噬,苏若雪眼尾的朱砂痣已褪成青白,后颈的星图胎记却愈发清晰。
"别管我。"苏若雪勉强一笑,引魂灯照亮黄纸新显形的字迹,"血河教的总坛在雷音寺地宫,而开启地宫需要。。。。。。"她的声音突然卡住,阴眼看见黄纸最下方画着林九被钉在祭坛上的场景,"需要清微传人的血祭。"
破庙的木门突然发出"吱呀"轻响,三十六具纸人抬着花轿挤进来,轿帘上的"血河嫁女"在阴眼下显形为"林九献祭"。二狗的玉佩发出强光,竟将轿顶的北斗星图震碎,露出里面装着的七枚婚戒——正是第十七章中纸人抬轿里的祭品。
"林九,你逃不掉的!"无常鬼母的尖笑从花轿里传来,"你父亲的心脏,现在还泡在雷音寺的血池里呢——"
林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鬼母的话让他想起第二十七章中祠堂族谱的血字。他突然举起鬼玺碎片,玺身与日记产生共鸣,竟在空中拼出雷音寺地宫的路线图,入口处标着"人柱归位,七星启门"。
"走,去雷音寺。"林九将日记塞进朱砂盒,剑指在供桌画出清微派的"破邪圈","父亲用十年时间给我铺路,现在该由我走完剩下的路了。"
苏若雪的引魂灯芯突然窜起三尺高的青焰,照亮了破庙墙上新浮现的血字:"日记玄机,人柱现世,血河滔滔,清微必亡"。她知道,这是血河教的最后通牒,却也是破阵的关键——只要林九能在七月十五前觉醒人柱之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更漏声在镇口响起,已是丑时三刻。三人在雨中奔跑,雷音寺的飞檐在血月下泛着青光。二狗望着林九挺直的背影,突然想起第四章中他从棺材里救出自己的场景,那时的师父还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如今却因日记的真相变得愈发沉重。
"师父,等打败血河教,我们去茅山吧。"二狗突然说,"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林九回头,看见少年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小九,若你看见这页,说明为师已死。记住,清微堂的剑,永远要对着邪祟,哪怕那邪祟是茅山自己。。。。。。"
雷音寺的山门在视线中越来越近,门扉上的"雷音"二字不知何时变成了"血音"。林九握紧镇山剑,剑身上父亲的断剑虚影与他的身影重合,他知道,前方等着他的,不仅是血河教的总坛,更是清微堂百年传承的真相——而他,注定要成为打破这个真相的人。
日记的玄机,人族的使命,在雨夜中渐渐清晰。林九望着手中的鬼玺碎片,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不是逃亡,而是用自己的命为他竖起一道墙。现在墙倒了,他必须成为新的墙,挡住血河教,挡住所有企图复活血煞的邪祟,哪怕这堵墙最终会被血河冲垮。
破庙的油灯在风雨中熄灭,唯有日记里的黄纸还在发光。苏若雪摸着伞柄残片,想起义兄临终前的话:"若雪,你的眼睛能看见真相,但真相往往很疼。"此刻她终于明白,最疼的真相,不是血河教的阴谋,而是他们三人早已被写进七百年前的血祭剧本,成为注定的人柱。
雷音寺的钟声在远处响起,惊飞了栖息在檐角的夜鸦。三人站在寺门前,引魂灯的青焰与双鱼玉佩的银光交相辉映,形成一道光墙,挡住了身后追来的纸人队伍。林九深吸口气,推开了寺门,迎接他们的,是更可怕的阴器迷局,和血煞真君即将复苏的惊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