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的晨霜凝结在琉璃瓦上,折射出细碎的冷光。望舒倚在雕花窗前,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昨夜的争执仍在心头翻涌。她抬手轻抚过颈间那道淡粉色的伤痕,那是昨夜沫欹在争执中用鎏金护甲划伤的,此刻还隐隐作痛。
"娘娘,该准备蟠桃宴了。"青梧捧着云锦华服走进来,声音里带着担忧。她将绣着月桂花纹的长裙展开,金丝银线在晨光中闪烁,却映得望舒的脸色愈发苍白。
望舒起身,任由青梧为她更衣。冰凉的绸缎滑过肌肤,让她想起沫欹说过的话:"他说抱我像拥着一团火。"指尖微微发颤,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刺痛的话语压回心底。铜镜中,她精心描绘的远山眉下,一双眼眸冷若寒星。
"娘娘,这簪子。。。。。。"青梧举起一支月桂银簪,声音突然哽咽,"是陛下三年前命人打造的。。。。。。"
"不必了。"望舒打断她,从妆奁里取出一支素白玉簪别上,"素净些,倒省得碍人眼。"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刺耳的笑声,沫欹的声音裹挟着甜腻的曼珠沙华香气飘进来:"姐姐这是打算素面朝天去赴宴?莫不是想扮作广寒宫的霜雪,好博陛下同情?"
绯色身影旋即闯入殿内,沫欹指尖把玩着鎏金玉牌,九凤衔珠镯撞出清脆声响:"不过姐姐这身打扮,倒让我想起昨日撞见的一幕——陛下批阅奏折时,特意将您送的月桂香囊扔了呢。"她故意凑近,鲜红的花钿几乎要贴上望舒的脸,"知道陛下怎么说吗?他说那香气太淡,不如我的魔界熏香。。。。。。"
望舒突然轻笑出声,睫毛上凝着的霜花簌簌而落:"天后可知,广寒宫的霜虽冷,却能冻死一切污秽。"她抬手间,冰棱顺着地面蜿蜒而上,在沫欹裙摆边凝结成冰晶,"倒是某些人身上的腥气,隔着十里都能熏得人作呕。"
沫欹脸色骤变,魔气在指尖翻涌:"你!"
"够了!"青梧突然挡在两人之间,手中的云锦华服被魔气撕裂,"娘娘还要去赴宴,天后若想撒泼,请回自己的栖梧宫!"
瑶池方向传来阵阵仙乐,望舒知道,蟠桃宴已经开始了。她缓缓踏出广寒宫,凛冽的寒风卷起她的广袖,几片早开的桃花落在肩头,转瞬便被冻成冰晶。沿途仙娥们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听说昨夜天后在广寒宫待到子时。。。。。。可不是,陛下亲自来接的。。。。。。"
踏入瑶池时,宴会上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望舒,有怜悯,有好奇,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沫欹身着绯色云锦长裙,头戴九凤衔珠冠,正依偎在林泽君身侧。见望舒到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意将头往林泽君肩上靠了靠:"泽君,姐姐来了呢。不过这身打扮。。。。。。倒像是来奔丧的。"
"天后说笑了。"望舒缓步上前,目光扫过林泽君腰间悬挂的同心结——那本该是系在她广寒宫门上的,"若论丧气,倒是天后颈间的红宝石晃得人眼疼,不知是哪个冤魂的血泪凝成?"
沫欹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却立刻换上委屈的神情:"姐姐这是何意?妹妹自知不如姐姐尊贵,不过是想在这蟠桃宴上,讨陛下欢心罢了。"说着,她伸手轻抚林泽君的衣袖,"陛下,姐姐她又在刁难妹妹。"
林泽君眉头微皱,目光在望舒身上停留片刻,终究还是移开:"今日蟠桃宴,是三界盛事,你们二人莫要失了体面。"
"体面?"望舒突然轻笑,广袖拂过案几,盏中琼浆瞬间结冰,"陛下可知何为体面?当年您说广寒宫永不落雪,如今这满地寒霜,倒成了三界笑柄!"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瑶池中的锦鲤纷纷沉入水底,"您将定情玉牌转赠他人时,可还记得上面刻着此情不渝?"
宴会上,众仙纷纷向沫欹敬酒,称赞她与天帝的天作之合。望舒独坐一隅,望着杯中浮沉的蟠桃,忽然想起百年前,林泽君亲手为她剥桃的场景。那时的蟠桃,甜得能沁入心底,而此刻,却只觉苦涩。
"听闻望舒仙子擅舞,今日蟠桃宴,可否为我等献舞一曲?"一位仙翁突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望舒身上,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望舒缓缓起身,广袖轻扬:"既然诸位想看,那便献丑了。"她移步瑶池中央,随着仙乐声起,舞姿翩跹。月光般的裙裾飞扬,宛如广寒宫的霜雪倾泻而下,又似天边的流云婉转。她的眼神空灵,却又带着一丝决绝,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抬手,都似在诉说着心中的伤痛。
沫欹看着望舒的舞姿,眼底闪过嫉妒的光。她突然起身,踩着满地桃花瓣走向瑶池:"姐姐的舞姿虽美,却少了几分生气。不如让妹妹为姐姐伴歌一曲,如何?"不等望舒回答,她便开口唱了起来,歌声婉转,却暗藏锋芒:"寒月冷,霜华残,痴心错付终成憾。。。。。。"
林泽君望着池中对峙的两人,神色复杂。他记得望舒第一次为他跳舞时,眼中满是羞涩与欢喜,而如今,那双眼眸里只剩下无尽的寒霜。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玉杯,指节泛白。
一曲舞毕,瑶池边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望舒微微行礼,转身欲走,却听沫欹突然说道:"姐姐这舞,倒是应了广寒宫的名字,冷冰冰的,让人看了都觉得寒意刺骨。"
望舒脚步一顿,缓缓回头:"天后的歌声,倒是与这桃花一样,看着艳丽,实则透着股妖异的甜腻。"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瑶池边一片哗然,众人都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林泽君猛地起身,玉杯重重地砸在案几上:"够了!成何体统!"他的目光扫过望舒,又落在沫欹身上,"今日蟠桃宴,是三界盛事,你们二人莫要再闹了。"
沫欹立刻红了眼眶,扑进林泽君怀中:"泽君,是妹妹不好,惹姐姐生气了。"她偷偷瞥了望舒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望舒望着相拥的两人,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曾经,她也以为自己会是林泽君唯一的依靠,却不想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她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广袖扫过地面,几片桃花被冻成冰晶,碎裂在脚下。
夜幕降临,望舒回到广寒宫。青梧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娘娘,您先休息吧。"望舒摇摇头,走到窗前,望着瑶池方向的灯火。那里依旧歌舞升平,而她的广寒宫,却只剩下无尽的寂静与寒冷。
"青梧,你说。。。。。。"望舒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广寒宫的寒,真的能冻住人心吗?"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若能冻住,倒也好了。。。。。。"
月光洒在她发间,恍惚间竟像是覆了一层白霜。望舒知道,这场情劫,终究是她一人在承受。而在这广寒宫的寒夜里,她只能独自舔舐着伤口,守着那些破碎的回忆,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天帝的心冻住也就罢了,我月儿的心不能冻住,要不然怎么心怀悲悯,怎么爱苍生也亦爱人,诗人本就以月来寄托相思、寄托故乡,月本就是寒冷的,但月儿不是生来清冷,月儿的清冷是用来伪装自己的软弱。这个世道本来就是依靠利益生存的,魔尊公主对天宫对凡人有益,天帝自然要维护她。不是因为打不过魔族,而是如果开战苦的只会是凡间百姓,我的阿月也有对天帝的不满之处,可他怎能挑战天权,又怎么会,又怎么敢呢!“痴心错付终成憾!”我的阿月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了,原本不想写男主,但没有男主就体现不出月的坚强,我的阿月下次为你单写一篇短文]
(本章用了ai辅助,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