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子一侧的三个丫头,被元香的话说得一阵的脸白。那三个丫头看了看元香和瑞紫手腕上晶莹的玉镯,当下就去了底气。元香又打开另一个箱子,把书卷琴几放在一侧的书台上,看了看,还是有点不满意,又在书台上铺上了撒花银布,这才点点头。然后又把瑞紫手上的香炉放置到后面的案几上,把那个粗俗的花瓶塞进一个丫头手中。又接过瑞紫手中的一对玉壶春瓶摆了上去,才觉得好。瑞紫瞧了瞧那三个丫头,那香粉味不用猜都知道是青楼出来的人,一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好姑娘,一身的狐媚子气儿。
紫杉已经带人把书房拾掇了起来,一方小榻已经安置了进去。拦住了善信和无尤,让他们先往书房坐上一会儿,卧房还要再拾掇下,一会儿过来请两人过去。紫杉进了屋子,看见已经收拾好了,又看了看那三个丫头,她已经询问道了底细,知道是从贺府的红馆子里买了出来的。那些供男人的地方养出的丫头学也学不会怎么伺候主子,怕都是魅惑人的功夫。紫杉搬了一方凳子坐了下来,看着三个丫头。
&ldo;从今儿开始你们不用在少爷身边伺候,我姑且不管你们什么出身,如今既然在衙门里,就当时衙门里的丫头吧,少爷夫人这边都有自己的伺候,怕也许不下你们什么。我刚才和嬷嬷们问过了,你们就去给衙门当丫头即可,衙门的厨房浣衣都需要人手,你们现在就可以过去了。&rdo;紫杉知道这些眼线是绝不可留在这边的,所以刚才已经和衙门里粗使的婆子打好了招呼,把这三个打发过去做些粗活。
三个人虽不愿意,但是也不想重回青楼,只得扭捏地去了那边。
无尤在书房坐着看看书,善信已经回到了正堂那边去。水红走了一圈回来,对着无尤细细说着什么。
&ldo;那些本留着的丫头婆子怕都是各户的眼线。&rdo;水红道。
&ldo;紫杉怎么给处理了?&rdo;无尤闲闲地翻着书,问道。
&ldo;都支使到给差役们当老妈子去了,咱这后院是容不得外面人的,也刚刚够住。&rdo;水红说道。
&ldo;那三个丫头呢?&rdo;无尤早就看见了,紫杉还不想她揪心,必然是自己去打发了。
&ldo;也是打发过去,给厨房帮忙、洗洗衣裳。&rdo;水红道。
&ldo;可打听到了来历?&rdo;无尤问。
&ldo;听说是乡绅出的钱从贺府青楼里买来的。&rdo;水红道。
&ldo;晓得了。你晚上得空了让有容把那些乡绅的名字给我写了来。&rdo;无尤大概明白了。
&ldo;紫杉还是牢靠的,这些日子变化了不少。&rdo;水红道。
&ldo;她也是一时迷了心窍,现在估计开了,绮晴姑娘必然是点过了。&rdo;无尤看着紫杉这些日子,心中多少明了了。这丫头确是个好手,什么都能不需要说就能做的让人放心,毕竟是国公府的家生子,至少对林善信的忠心是不会错的。
&ldo;瑞紫还是小了一些,好在对夫人是可丁可卯的好,似当初的以蓝。&rdo;水红想起瑞紫道。
&ldo;那丫头就是急躁了点,再过上一两年就会好了,孩子心性。&rdo;无尤道。
&ldo;跟着元香身边渐渐总是会好的。&rdo;水红点点头。
散堂鼓响起,今日一天还是没有任何人来敲鼓。不知道是真没有事儿还是老百姓抱着观望的态度不想多事呢,林善信自己现在也说不上来。不过仅仅是几日,他就觉得这地方官比起京官真是难多了,京官要揪心的事儿说白一点就是上司,而地方官却什么都要想到。今日还是继续清盘仓库,银库、料库、粮仓等的账册摆在林善信的桌子上,当初也不是没有查过火器库的账册,只是这会儿他的确有点有心无力了。一个长随把账册分给几个长随,大家轻车就熟地翻看了起来。元氏果然没有选错人。
&ldo;少爷,您回屋歇歇吧。&rdo;一个长随对着善信道。
&ldo;这些?&rdo;善信指着这些问。
&ldo;少爷放心,这些账册不出三日我们必然会清查清楚。&rdo;长随道。
&ldo;也好。&rdo;善信放下册子。走了出去,这些衙门内的官吏是打定主意要看自己的笑话,这不把所有的往年册子都送到了他的面前。
无尤突然被身后的人圈进了怀里,周身充满了林善信的气息。无尤感觉到了他很疲倦,便任着他抱。过了一会儿,善信拉着无尤,自己坐到了南边的炕上,伸手一拽就把无尤抱上了自己的腿,环住无尤,把头埋在无尤脖颈里,贪婪地吸着无尤身上淡淡的香味。无尤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荷花香气,似浓似淡,似有似无,让善信喜欢搂着她,不放手。
&ldo;怎么了?受委屈了?&rdo;无尤的声音柔柔的,似清风拂过花瓣。
&ldo;哎,好大的下马威。&rdo;善信道。
&ldo;外放也不如你想象中的好,对吧?&rdo;无尤明白那种差距下的失望。
&ldo;这知州果然不好当呀。&rdo;虽然仅仅两三日,他已体会到了。
&ldo;你认输了?&rdo;无尤和善信微微拉开了点距离,盯着他看。
&ldo;我?&rdo;善信邪邪地抽了抽嘴角,&ldo;你几时见我认过?&rdo;
无尤把手圈上了善信的脖子,道:&ldo;你有没有对不起我,这两日?&rdo;
&ldo;啊,为何这么问?&rdo;善信先是被无尤搂住脖子,接着被她的话差点呛住。
&ldo;那三个丫头,我可是看见了。那媚眼如丝,你难道不会苏到骨子里吗?&rdo;无尤感觉到善信有点后躲,圈地更紧了点,继续道:&ldo;那小嗓音甜腻的,我都直抖,你难道会不动心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