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卢看见无尤怕自己,突然有点觉得可笑,自己很可笑,他点头,&ldo;已经见过为用了,只是很匆忙,为用自从当上编修应该就一直是这般样子吧。&rdo;林湛卢缓和了下咄咄紧逼的样子,心平气和的说着旧友。
&ldo;是这样的,我几次回去都是匆匆见面,话都说不上几句。不过他知道你回来,应该很高兴的。&rdo;无尤又多加了一句,&ldo;关于世伯,请节哀。&rdo;
&ldo;已经过去了,毕竟已三月有余。&rdo;林湛卢说话的时候,无尤还是看见他那一闪而过的悲痛。
林湛卢走到游廊边缘,看着外面的雨帘,道:&ldo;妹妹还是喜欢下雨天,不然也不会这般一个人就走了出来。&rdo;
无尤盯着林湛卢的侧脸,看了半晌,却什么都看不出来。&ldo;青若随着礼亲王去了封地,若是她知道你回来,必然会跳着叫的。&rdo;
&ldo;我回来,真是每个旧识都开心吗?&rdo;林湛卢看着雨帘,有点像和说自己,&ldo;除了纪无尤,不,现在应该是冠夫姓了。&rdo;
无尤不知要怎么面对林湛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似乎自己对他有亏欠一般,就如当初他上船之前对自己说等他,自己却没有等,总觉得自己对他有那些许的愧疚。本就是年少懵懂,怎么能怪到任何人呢,可是无尤还是觉得自己不能面对林湛卢探究的眼神。
&ldo;只是世事无常,无尤本就是随缘之人。&rdo;无尤看着雨越来越大了。
&ldo;是呀,不过是烟花易冷,人事易分罢了。&rdo;林湛卢转头对着无尤淡淡的笑,那笑里有些她看不清楚的寂了。
无尤心中一惊,不自觉后退一步,他竟然猜中自己心中所想,忙道:&ldo;雨大了,请林公子早点回去。无尤也该回去了。&rdo;
转身快步往前走,脚下却踉跄一步,眼看就该倒下了,无尤想去抓住什么,却什么都够不着。林湛卢跑过来,两步就立住了,看着无尤被林善信抱在怀里。
&ldo;你还能更笨一点吗?&rdo;林善信笑着看着自己怀里紧闭着眼睛的无尤。他这刚看见无尤本想快步到她身后的,不想这个家伙竟然走路都会摔倒,只得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
&ldo;啊。&rdo;无尤听见是善信的声音,才安然的睁开眼睛。
&ldo;你还真够掩耳盗铃,难道闭上眼你就不会摔了吗?&rdo;林善信看见这样的无尤除了笑不知道要如何了。
无尤站稳了起来,打开他的手,瞪着他道:&ldo;怎样,我就喜欢这样呀,你怎样!&rdo;
善信摊摊手,表示无奈。转身却看见林湛卢就在他两步之外,忙拉着无尤的手,对林湛卢道:&ldo;湛卢兄。&rdo;
林湛卢回礼,&ldo;我也是路过,这就回去。&rdo;说罢就要走。
&ldo;湛卢兄,&rdo;林善信开口,&ldo;听说你要去当六科给事中。&rdo;
林湛卢点头,&ldo;兵科,以后和善信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rdo;
&ldo;湛卢兄是进士出身吧?&rdo;善信客气得问,但是在无尤听来,却有点咄咄逼人。
&ldo;的确是。&rdo;林湛卢又恢复了他那一脸保护色的笑,&ldo;多是看着家父的面子。&rdo;
&ldo;那以后多多关照。&rdo;林善信颔首,&ldo;无尤,我回去吧。&rdo;说罢就拉着无尤往故明园走。
林湛卢看着两个人紧紧握住手往前走的背影,眯起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稍稍扬起头,抬眼望向天际,一声轻笑,几分嘲讽几分清冷。林善信,传说中安国公最得力的孙子,以后我们有得是时间好好地较量。看着他们走进故明园大门,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拿着还在滴水的伞,走到林湛卢身边。林湛卢看见自己的书童封言,就撑开伞往西院去了。
无尤和善信一起进了屋子。无尤帮他把有些微湿的衣服解下,换上一身新常服。无尤因为并没有从雨中来,身上还是干慡的。善信用手搓着无尤的手,似乎总是觉得她只要出去手就一直暖不回来。两个人坐上炕,善信要伸手关窗户,无尤不让。善信那里肯依她,硬是将窗户关上了。两个人窝在小被子里,对着炕桌坐。水红把茶水和新做的小点送了进来,看见两个坐着,笑笑便退出了梢间。
&ldo;六科给事中,可是那个七品给事中?&rdo;无尤越想越觉得巧,给了善信一个六品兵部主事,却给了林湛卢一个可以辖制六部的七品六科给事中,还是辖制兵部的。不知为何,无尤总觉得这些事情一个个关联起来,像是一步棋局。
&ldo;没错,就是那个,&rdo;林善信看着无尤若有所思的样子,&ldo;怎么,你也觉得哪里不对了,是吗?&rdo;
无尤点头,&ldo;说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有点怪。&rdo;
善信端起茶杯喝了口,&ldo;这次没有加姜哦,不错,不错。&rdo;连着喝了下去,才说:&ldo;反正也想不出来,不如不想,得空不如去岳父那边问问,说不定会有什么心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