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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正说着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声的咳嗽，惊天动地的，似乎要肺咳出来一般。无尤让水红把东西递给小丫头，快去看看药，若是好了就端过来。水红和小丫头忙乎了起来，无尤轻轻掀开帘子，唯恐冷气入了内室，让阮姨娘咳的更厉害。无尤第一次走进阮姨娘的卧房，房间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束腰小桌和一个红木圆角柜，与其说是清慡不如说是寒酸，在这国公府里竟然还有如此这般的房间，本来阮氏的院子就比其他的要小很多，再看这个房间让无尤心中升起一股寒凉。

简单的攒格架子床，连纹饰都没有。深蓝色的绸缎床帘被束起，阮氏靠在床上，盖着绣花厚被，身后放着两个垒在一起的枕头。用手中的白手帕捂着嘴不停的咳嗽。无尤把一侧的青花茶杯递到阮姨娘跟前，等阮姨娘接了过去，自己才坐到灯挂凳上。阮氏抬头看无尤，有气无力的笑了下，面色苍白中带着土色，这突如其来的病，不轻呀。

&ldo;你竟来了，你不该过来的。&rdo;阮姨娘声音很轻，说完又是咳。

无尤轻拍着她的背，她喝了口水，憋了下，总算止住了。&ldo;我怎得就不该过来呢？&rdo;

&ldo;我这院子本就没有人来，你这般过来却是不好的，若是夫人知道了必然心里会有怨气的，与你没好处的。你是善信的屋里人，要注意身份了。&rdo;阮姨娘往后靠了靠，说的很慢，却字字有理。

&ldo;无尤只是单纯的喜欢姨娘，便来看看，若不是来看还不知道姨娘这里竟然没有什么人手。&rdo;无尤知道也许阮姨娘这么多年宁愿安静也不要人多仅仅是为了踏实的活下去。

姨娘伸手想握住无尤，最后还是放到了被子上，&ldo;无尤，你和那个本家公子自小就认得？&rdo;

&ldo;认得的，他父亲和我爹是至交，常在家中坐坐的，便也熟悉，只是很多年未曾再见了，这次突然见到才晓得他竟是府里的本家。&rdo;无尤知道阮姨娘必然要问，不如就告诉她。

&ldo;他小时候可皮闹？&rdo;阮姨娘似乎对这个林湛卢很感兴趣。

&ldo;倒不是，他幼时规行矩步，如一副夫子样呢。&rdo;无尤怎么都没有办法把当初的林湛卢和现在的联系起来。

&ldo;竟然是这样乖巧。&rdo;阮姨娘不自觉的笑了下。

水红送了药进来，无尤端着让阮姨娘喝下，水红随着小丫头去拾掇起这个屋子了。无尤看姨娘感兴趣，便把林湛卢幼时的事情说了几件给她听。坐了很久直到元香找了过来，阮姨娘便催无尤回去，临走的时候，告诉无尤，就算自己不顾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惹上的好，让无尤不要太经常过来的。

和元香、水红回来的路上，无尤问元香这阮姨娘可曾有过生育。元香说就她听说从未有，所以国公才从一开始的喜欢渐渐的淡漠了她。元香说听老嬷嬷讲当初阮姨娘进门的时候，多少人都看着喜欢呢，那模样就和花一样，就连她蹙眉都是美的。可是总也生不出孩子来，请了大夫瞧过说是不能生的，后来就渐渐的被冷落在那个院落里了。无尤听后便不再说话……

旧事重提

元氏起身，绮晴服侍了起来。漱口、吃茶，询问了一下刚才是否有什么事情，并问了问可有什么人来过。绮晴一一回了。元氏又说口涩，绮晴去外端来一碗温热的大枣膏给元氏。那大枣膏是一早就开始弄的，到晌午才成了形，这会儿元氏午后小憩起来，正是吃的时候。

&ldo;晴儿呀，枣是个好东西，咱们每日都该吃上一些。&rdo;元氏吃了几口很是满意，也不多吃，小半碗下肚就放了下来，&ldo;以后每个院子每月都分一些枣，给媳妇儿们去吃。&rdo;

绮晴把碗拿起递给身后的小丫头，才对元氏道：&ldo;还是夫人想的周到，什么都不忘缺了其他院子里。&rdo;

&ldo;二院那边，这几日如何了？&rdo;元氏想起阮氏，听说病的不轻，也不知真假。

&ldo;药倒是定时吃着，就是好的缓了些，我才去送了新单子，那边人手也是少了一些，就两个不知事儿的小丫头，总是照顾的差些的。&rdo;元氏歇下后，绮晴过去看了看，确实比初始好了一些，但是还是咳嗽个没完。

&ldo;这倒也奇儿了，多久都不曾病过，这会儿却大发了。&rdo;元氏靠在软垫上。

绮晴坐到下侧的绣墩上，给元氏按着腿，道：&ldo;我家里那边有个说法，就怕不生病，一病就病的大呢。&rdo;

&ldo;给填个嬷嬷过去吧。&rdo;元氏舒服的闭着眼睛，道：&ldo;都谁去看过了呀？&rdo;

&ldo;各院子都只是送的东西，还没有什么人特意地过去看过。&rdo;绮晴说着，想起那边有盯着的嬷嬷告诉她无尤曾去过，复又道：&ldo;两日前，听说三少夫人有过去看过。&rdo;

&ldo;无尤那丫头吗？&rdo;元氏微微睁开眼睛。

&ldo;恩，&rdo;绮晴继续给元氏敲打腿，&ldo;少夫人进府也没多长日子，规矩什么的比初来长了不少，这会儿子可能觉得是病人必然要去看看的。&rdo;

&ldo;那是善信宠的，几次都巴巴地给她解围。&rdo;元氏哼哼着。

&ldo;夫人，这不是好事吗？&rdo;绮晴笑了，&ldo;琴瑟和谐才能让三少爷好呀。&rdo;

&ldo;这不是还没长规矩，&rdo;元氏点了一下绮晴的脑袋，&ldo;要不说是个庶女出身呢，也就只有二院和着她最合适。&rdo;

&ldo;夫人忘记了，三少夫人的娘已经按着续弦转为正妻了，这少夫人算不得庶女了。&rdo;绮晴小心提醒着元氏。

&ldo;她生的时候，娘是妾室，这一辈子都是妾室生的庶女，就算妾室扶正了，也不是生她的时候就扶正了，说到底还是个妾室生的庶女，这个疤拉怎么抠都抠不掉。&rdo;元氏闲散的口气里带着对嫡庶的深深印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