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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善信下了炕，对着纪守中就是一叩首，道：&ldo;今日得您提点，善信必然铭记在心。&rdo;

&ldo;起来吧，若你不是无尤的相公，我也不屑和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这是为无尤铺一条和顺的路，且看你不似安国公那般执拗，才说说罢了。&rdo;

林善信起来去续茶，回来给纪守中续上。纪守中正在收拾棋盘，看着他坐了上来，随口问道：&ldo;就你还在闲散？&rdo;

&ldo;恩，大哥二哥皆有了官职。&rdo;这些日子善信也渐渐想通了，不似当初心堵。只是提起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些不舒坦。

&ldo;若你得了官，你最想做什么？&rdo;纪守中问。

&ldo;当一县父母。&rdo;林善信早就这般想了。

&ldo;小小知县，好，好，你倒求的不多。&rdo;纪守中对这个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很是满意。

&ldo;也只是随意想想，当官就是为民做主，若是不能为民，当来何用。&rdo;林善信自幼看多了那种踩低攀高的行为，对那些很是厌恶。

&ldo;你倒是和为用很像呀，他也这般说。可是你想当知县怕是很难。&rdo;纪守中算着，若是快的话开了春，这小子就要点官了，必然是不会如他的愿。

林善信看着大哥，就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如此这会儿必然被栓在京里，怕是给不了什么实缺。他知道父亲林元机已经在为他谋算了。善信对岳父笑笑，知晓的。

纪守中拍拍他的肩膀，&ldo;官不分大小，只要记住你的初衷即可，那便是做官的原则。&rdo;

林善信听岳母说，无尤往自己以前的院子去了有那么一会儿了。指了一个方向，林善信就去寻了。才出了院门，在游廊上差点被迎面撞到，一看竟然是纪为用。

&ldo;我说大舅子，你这是要干嘛去呀？&rdo;林善信打趣的说了句。

&ldo;哎&rdo;引的纪为用一声叹气，&ldo;别提了，上次编撰那边又错了，这不正找个让我去把那些册子弄出来去。&rdo;

林善信听徐卫潜说这翰林院编修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何要做整理档册的工作，开工还没三天他和纪为用就被派去整理陈年旧档了，那可是一个出力不得好的活，既要辛苦又见不得高官。&ldo;我听卫潜总是抱怨。&rdo;

&ldo;我倒是盼着给个能干实活的也比这个好呀，这些东西没有一年也有半年，就耗在这里了。&rdo;为用念叨着，&ldo;这在无尤边上还没坐热屁股呢。&rdo;

&ldo;成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且去吧，还有见的时候呢。&rdo;善信催着为用赶快过去。为用晃了下，就疾步往外了。

林善信进了无尤做姑娘时的院子，无尤正掀帘出了来，看见善信，走了过来。道：&ldo;我正要去寻你，看你和爹爹说了些什么，这会儿了都不出来。&rdo;

&ldo;只是下棋。&rdo;善信没有细说，&ldo;该回去了。&rdo;

&ldo;恩，随我去爹娘院子里说一声，咱儿就回去吧。&rdo;无尤说着就往外走。

善信跟了上来，突然来了句：&ldo;你也会下棋的，我为何不知？&rdo;

无尤侧头看了他一眼，道：&ldo;还能什么都让你晓得了去。&rdo;

&ldo;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的呢？&rdo;善信走在当初他偷听的游廊上，试着问。

&ldo;或是该你告诉我，你想知我什么？&rdo;无尤听的话中有话。

&ldo;罢了，和你说笑的。&rdo;那个人在善信的心里多少都是个疙瘩，&ldo;你人都嫁给我林家了，以后有的是辰光好好的知晓，不是吗？&rdo;

无尤看着善信有些异样的笑脸，不明白他到底在介意什么，到底在询问什么。这些日子，有的时候她总是有个错觉，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愿说破，那个什么却和自己有关。

腊八

回来第二日正是腊月初七，无尤一早请安回来，就听元香说林善信被安国公叫走了。到现在了还没回来。无尤也不知道自己爹爹纪守中和安国公林吉瑜在朝堂上到底有哪些的不和。听到的无非就是一些传闻而已。

无尤摘下墙壁上的梅花图，铺平放在圆桌上。以蓝调好的红色已经放在一侧，无尤坐下来，拿起笔沾着颜色，先在白磁小碟上晕开一些色泽，看似不那么红了，才着手在一个花瓣上填色，先从边缘勾勒了一圈，然后挨个一点一点的把这个小小的花瓣填满了微红的色泽。这是上个月冬至的时候，林善信特意画的，一支素梅，共有八十一个花瓣，每天填色一花瓣，到了八十一个都填完，就算出了九了，就该暖和起来了。快干的时候，无尤抬手把画要挂上去，水红已经接了过来。

&ldo;这九九消寒图，还是个麻烦事儿，每日都得画一次。&rdo;水红挂好。

一直到了晌午都过了，林善信也没有回来。无尤坐在炕上缠绕丝线，上次绣花的时候把颜色打散了，现在看着倒是别扭着许多，便要把这些缠绕的分开。

&ldo;夫人，下雪了。&rdo;元香搓着手，掀开帘子进来，说道。

无尤这才抬头看见窗外已经开始飘雪，一点一点的落下，到了地面变成了水，地面已经有点湿了。无尤笑着问：&ldo;冬衣都还够吗？&rdo;

元香点头，&ldo;我这领了月钱，就给送过来了。&rdo;

水红接了过去，然后进了内阁里，过了一会儿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