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好好看着。”叶盛冷笑,将袖管里的东西拿出来,贴在白珍珠的脸上。
这东西冰凉如雪,周遭散发出悠然寒光。
大周以天子授予虎符调动兵马,为防止偷造,虎符一直以极为难得的夜明珠所制,虎眼更是两颗极为罕见的猫眼翡翠,在幽暗的夜里流转出一丝荧光。
“……虎……虎符……”突然间,宠宦白珍珠美艳逼人却浅薄狂妄的脸上露出惊慌,他拼命向后退,死死扒着叶盛的手,“燕王的虎符!怎么会在你手里……他……”
“你也知道他是燕王!怎么会为了你这样的奴才,就失了心智。”此时,叶盛无比得意,狠狠捏住白珍珠手腕,价值连城的翡翠扳指跟着飞落,“他承诺你什么?你和他春宵一度,他就回来护驾?其实无论怎样他都会回来,不过可不是为了护驾,而是为了襄助娘娘!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可是男人,和你演这场戏,不过是为了看你献媚逢迎的样子,到底有多恶心!”
“那皇上呢?”白珍珠突然跪下,本来得意无边的表情变得十分颓败,又光速开始微笑讨好,他不顾叶盛的踢打,死死抱着他腿,“王爷,皇上他……”
叶盛伸手捏住他脖颈,用行动打断了他的话,得意望着他惊恐的眼神。
似乎一切都不必再问了,白珍珠的眼神黯淡几分,但还是不死心的跪下,仰头道:“王爷,奴婢愿认罪领死,换皇上与太子一条生路。”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认罪?”叶盛冷笑,骨节分明的手逐渐上移,慢慢拂过他的脸侧,“倘若……”
黑暗中,急速射出一支弩箭,直插白珍珠心口。
血雾瞬间蒙上叶盛双眼,待叶盛再次睁眼时,白珍珠已垂下头,只剩濒临死亡急促尖锐的呼吸。
“你!”叶盛愤怒回头。
“叶盛,你说的太多了。”
弥留时,白珍珠听到远方的无垠黑暗里,似乎有个声音如是说。
……
“醒醒!”
无尽黑夜中,一个稚嫩的童音如同炮仗般,乍的响起。
“醒醒!快吃饭了!醒醒!”
童音越来越大,响彻了白珍珠昏昏沉沉的脑海,他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狼头。
白珍珠被吓了一跳,猛的后退,狠狠撞在了身后的墙上,疼的直吸冷气。
狼头下发出了格格的可爱笑声,原来那狼头竟是只帽子,油光水滑的狼毛下,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
少女穿着几乎没有剪裁的皮袄,带着原始到就是一整个狼头的狼头帽,却用木炭勉强画了两记眉毛,看着有些滑稽。
她捧着一只瓷碗,正冒出腾腾热气。
“你终于醒啦,快吃饭吧。”小女孩把碗递给他。
白珍珠反应了一阵,一阵翻江倒海的饥饿感袭来,他接过碗,碗中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白菜稀饭,他适才发现,自己苍白枯瘦的手腕上,是一晃艳丽的深血红手串。
白珍珠将碗放下,取下手串捏在手心,这东西他认识,二十出头时,他去辽东担任监军太监,当时有人送了他这只辽东产的江红料的玛瑙手串,这珠串颗颗艳红如血,像串透明的血滴子。那时他还当这是个稀罕东西,后面收了那些个好东西后,这个倒再没戴过。
接着他抬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很厚实的大帐篷里,帐篷中放着火炉、水盆、碗筷和皮毛被褥,温暖干燥。
话说自己不是死了么?白珍珠猛的翻身下床,又是眼前一黑,只能暂且躺下,眯着眼迷迷糊糊问:“姑娘,这是哪?”
“建州西辽河。”小姑娘脆生生的回答,片刻后惊讶道:“你怎么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