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汉子,果然野得很。
不过……
看着屋中央甚至结有蛛网的火塘,顾承宴又觉得自己是臆想——
寻常人哪会有火不生、反而抱着他取暖的?
顾承宴摸摸鼻子,不知想到什么,耳根有些发烫。
可若是错觉,什么野兽会剥熊皮、开木门呐?
顾承宴的目光落到门栓上,这要是野兽,也该成精了……
想到屋子废弃许久、积灰满屋,顾承宴低头想找找看有无足印。
可是找了半天,却只看见自己的脚印,以及一道从他躺着地方延伸到门口的曳痕——像是专门清扫过。
顾承宴皱眉沉吟,还未想出个头绪,门外就传来一阵马声嘶鸣。
他愣了愣,顺窗户看出去发现是那匹夜照白驹。
大白马很狼狈,前胸和后蹄上都落下不少伤,但看见他后还是高兴地踢了踢前蹄。
顾承宴推开门,发现这间小木屋也在雪山上。
只是在较为隐蔽陡峭、远离阳面的北坡,修建小屋的人应是经过一番精心设计——
木屋上方约莫百尺的山壁上、正好有一道横斜出来的断崖,崖面像天然伞盖,替木屋遮蔽着风雪。
而断崖、山壁和北坡的平面又正好形成了个相对稳定的区域,也难怪这雪山上天气万变,木屋荒废许久、也没被风雪掩埋。
看这架势,大概是什么雪山隐者吧?
就像中原那些避世的武林前辈,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一心想要跳出三界红尘、只留侠名在江湖。
顾承宴将熊皮叠好放回屋内,出门后对着小屋揖了揖算是道谢,然后就冲大白马招招手:
“阿白,来。”
骏马嘶鸣一声,殷勤地凑上来。
顾承宴攀着马鞍,用右脚踩马镫上马,左脚肿得厉害、只能悬空。
没了熊皮子,他还低烧着,折腾这一会儿真有点冷了。
缩缩脖子,顾承宴回头看了眼小木屋,下定决心回去要向铁柱学打猎。
往后在草原生活,他也想弄张厚实的皮子。
白驹虽然贪吃,但也是忠心护主,驮上顾承宴后就用最快的速度绕出北坡。
在松林内转了两个圈后,很快找到了较为平缓能下山的路。
在山中走了一段,顾承宴又起了高热。
他无奈一叹,抽紧缰绳将自己绑在马背上,然后俯身拍拍马脖子,“接下来,就靠你了……”
白马喷了喷鼻息,也不知听懂没,但顾承宴趴在马背上,确实感觉到白驹换蹄的速度在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