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团大帐内,黄忠嗣换好绯色官服,抚摸着挂在架子上的铠甲,不由得有些不舍。
如今路修得不少了,工坊也开始运作起来,军队训练也已完成,后续只需强化即可。
他得将工作重心转向民生治政,而且官民合资商会也到了招商引资的节点。
"漕司舍不得了?"赵书双在一旁轻笑道。
黄忠嗣转身莞尔:"待了几个月,总归有些感情。"
"反正转运司衙门离大营没多远,得空便来。"赵书双回道。
黄忠嗣瞪他一眼:"虽官家予我一年期,然训练既毕,便不该鸠占鹊巢。"
"漕司所言极是。"赵书双重重点头。
掀帘欲出时,黄忠嗣蓦地顿住——帐外密匝匝站满虎翼团军士,萧承弼与张承岳居首而立。
"不是让你莫要声张?"他看向萧承弼,语气微愠。
萧承弼正色抱拳:"总教头若悄然离去,末将不说,来日将士心生怨气,那该怨末将了!"
"好小子!"黄忠嗣笑骂着擂他胸口一拳,"这是暗讽本官?"
"将士们敬您如父,送行乃应有之义。"
萧承弼笑着侧身,露出身后整齐队列。
张承岳忙附和:"总教头且允我等略表寸心。"
"好!"黄忠嗣忽地振臂高喝,"众将士听令——校场集合!"
"喏!"山呼声震得帐幔簌簌作响。
各指挥使、都头都开始各自下令。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不到半刻钟,三千人便已在校场上整齐排列。
黄忠嗣站到点将台上大喊道:"诸位!本想着今天就这样走了便罢,没想到竟被你们堵门。我还当是平日要求严苛,今日要离任了,你们想打我一顿出气呢!"
下面将士闻言,皆是大笑出声。
黄忠嗣继续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说实话弟兄们,我当真舍不得你们。"
话音未落,队列中忽然炸出一声大喊:"那就别走了!"
"哈哈哈!"
众将士又是一阵哄笑,七嘴八舌嚷起来:"总教头您别走了!"
"咱们营里缺不得您!"
各营长官此时也不约束军纪——他们心里何尝不是这般想着?
自黄忠嗣上任以来,虽练兵严苛如虎,但论功行赏从无克扣。
不像那些文绉绉的相公老爷,平日里将兵卒当作趁手工具,用不称意还要骂骂咧咧摔打丢弃。
黄忠嗣也不言语,负手静立望着台下喧哗。
待声浪渐息,才沉声道:"弟兄们须记得,我并非离了大家,是转去新战场厮杀。
你们在校场挥汗如雨是保家卫国,我去整顿政务,为百姓谋福祉亦是征战。这般说来,何曾离开过?"
众人闻言纷纷沉默。
黄忠嗣作为一个文官,能够抛弃自己的身份把自己与他们这群武人放在同个位置。
这很难让他们不感动!
"行了,该说的都说完了。"
黄忠嗣环视校场,话锋陡然凌厉,"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哪个以为我走了就懈怠训练,闹出幺蛾子。。。。。。"
他猛然跺响靴子,木板上顿时扬起烟尘,"你们可都记着!纵使千里之遥,我也能回来踹你们个仰八叉!听清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