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黄忠嗣回到大名府城内。
他径直让赵书弘将马车赶到府衙。
张问与其他官员接到黄忠嗣平安归来的消息后,急忙赶往府衙门口相迎。
黄忠嗣得知张问已至,掀开车帘,声音虚弱道:"昌言公,闲话容后再叙。刘景明何在?"
张问闻言转身高喊:"德明,速来!"
刘景明小跑至马车前正欲行礼,却被黄忠嗣抬手制止:"德明,传我令:派两百骑火速接管澶州城防,另调五百步卒驻守,自此刻起只许进不许出——官员亦不例外。"
刘景明面露难色:"漕司,这……直接围城接管城防,未有枢密院调令,是否……"
黄忠嗣面色骤沉:"本官有官家特许,尔要抗命?"
"卑职岂敢!"刘景明额头沁汗,"只是官家授予的调兵权限专为赈灾,而今涉及围城接防……此等干系,卑职实在担待不起。"
后方提点刑狱公事尹启瑞忽然开口:"漕司虽有皇命,但让刘知府担此重责,恐非妥当。"
"尹提刑!"黄忠嗣目光如炬扫向刑狱官,"须知官家授我暂节河北路诸事,提刑司亦在其列。"
尹启瑞神色未变:"下官自然知晓,只是官家特许未允……"
"够了!"黄忠嗣转回刘景明,语气陡然森冷,"刘知府——哦,该称刘安抚使了。你是遵令而行,还是抗命不遵?"
尹启瑞赶忙开口:"刘兄。。。。。。"
"赵书弘,把尹启瑞拿下!"黄忠嗣突然下令。
赵书弘闻言立马上前,三下五除二将尹启瑞按倒在地。
这一举动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谁能想到黄忠嗣竟敢当众将河北路掌管刑狱的最高长官直接拿下。
"黄忠嗣,你居然敢拿我?你想干嘛?!"尹启瑞疯狂挣扎,却被赵书弘死死按在地上。
"赵书弘,跟他们说说你的身份吧。"
"我乃皇城司亲从指挥使赵书弘,奉官家手敕保护漕司!"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纷纷露出震惊神色。
张问更是脸色巨变——他原以为黄忠嗣的护卫是自行雇佣,哪知竟是皇帝特派的皇城司亲卫。
待众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黄忠嗣已缓声开口:"我说过,陛下赐我特权。只要不谋反,尔等皆该听命行事——即便皇城司亦不例外,因我代行的是官家旨意。"
他目光如刀扫向尹启瑞:"你身为提刑官,理应知晓此理。这般激烈反对。。。。。。莫非刺杀之事,你也有参与?"
尹启瑞正欲辩解,黄忠嗣已挥手截断:"押入大狱候审!"转头看向冷汗涔涔的刘景明:"现在能听命了么?"
"卑职听令!"刘景明慌忙拱手。
黄忠嗣颔首道:"那便去办事罢。"又转向张问:"昌言公,我需回府养伤,这几日转运司衙门就劳你坐镇了。"
"下官领命!"张问急忙躬身应诺。
片刻后,马车缓缓启动。
黄忠嗣倚靠在车厢壁上,心中暗叹:这河北的水,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不出意外,弹劾他的奏折定会如雪片般飞向皇帝的案头。
不过他倒不太担心——如今他已隐隐有所预感,这河北不仅有案子,还是桩大案。
无论是自己遭遇刺杀,还是尹启瑞的百般阻挠,都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不寻常。
思及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想要我的性命。我不雷霆反腐,你们是真把我当软柿子想捏就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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