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泛起了鱼肚白,黄忠嗣才放下手中毛笔。
他站起身,揉了揉手腕,又伸了伸懒腰,想着去弄点吃的再睡觉。
刚跨出房门,就看到王莺莺正从内院月门处走出来。
王莺莺看到黄忠嗣也是一愣,赶忙上前蹙眉道:"郎君一夜未睡?"
"嗯,昨夜忙着写些东西,没想到一不小心就写到天亮了。"黄忠嗣淡笑道。
"郎君为国尽忠,妾身本不好说些什么。但哪怕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影响休息啊,要是身子垮了。。。。。。"
黄忠嗣抓起王莺莺的手笑道:"嘿嘿,还没入门就这么管我,日后若真进门了,不得把我管得死死的?"
"郎君莫要闹了。"王莺莺并未抽回手,神色却愈发严肃,"熬夜最伤元气。"
"好好好,以后我注意。这会儿实在饿得慌,咱们去厨房弄点吃的。"黄忠嗣赶忙打断她,拉着人便走。
王莺莺望着眼前挺拔的背影,终究由着他牵住自己。
。。。。。。
一刻钟后。
"郎君,让我来吧。你现在可是朝廷命官,别沾这些烟火气。"
王莺莺站在灶台旁再三劝说。
自打进门起,黄忠嗣就执意要亲自下厨,任她怎么劝都不肯让步。
"莺娘此言差矣。官做得再大也是人,人间烟火岂能不沾?"
黄忠嗣边说边往陶罐里添粟米,"咱们煮个山药粟米粥,再煎个潮州菜脯蛋。
可惜汴京不靠海,不然用咸鱼煎蛋才叫绝味。。。。。。对了,子瞻兄如今不知怎样?
回头让福伯让人从潮州捎些咸鱼过去,他定会喜欢。"
王莺莺倚着门框,看男人絮絮叨叨地忙活,唇角不自觉地漾起笑意。
待黄忠嗣做完早饭,其他人也已陆续醒来。
黄师傅着实累得狠了,匆匆吃完便回房倒头就睡。
。。。。。。
此后数日,黄忠嗣或在府中完善计划,或外出拜访王安石、上官均等故交。
期间两次入宫,向皇帝详细禀报赴任后的工作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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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廿四,黄忠嗣行冠礼。
皇帝特遣使臣到场赐字,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秦虹因着与黄忠嗣的交情,被外放为磁州武安县令——这自然是官家赵顼的特意安排。
秦虹本欲返乡行冠礼,然赴任在即,只得在京中从简操办。
礼成后连夜修书,将表字之事禀明远在家乡的父亲。
三月廿五,晨光熹微。
黄忠嗣立于府门,轻抚母亲手背:"阿娘保重,若有为难处,定要写信告知。"
陈绣娘含笑点头:"允承且宽心,家中自有我操持。"
忽又凑近耳语:"倒是你,速将河北诸事料理妥当,早些迎娶莺娘过门,来年。。。。。。"
"咳咳!我知道了,阿娘!"黄忠嗣急咳数声,转头望向旁边的小妹。
手掌轻覆少女发顶:"燕如如今是茶铺大掌柜了,莫等为兄归来时,见着门可罗雀才好。"
"阿兄忒小瞧人!"黄燕如跺脚嗔道,"待你回京,必要教你看什么叫日进斗金!"
“哈哈哈,好,阿兄等着。”
黄忠嗣最后揖别母亲,快步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