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看着主子一动不动的身影,大为困惑。
在他的认知里,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可此刻,他不仅没有雷霆震怒,反而似乎还有点犯愁……
许久,凌云霄转身,黑色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
回到养心殿,凌云霄坐在榻上,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方才宋知玉气鼓鼓的小脸总在眼前晃,男人竟泛起一丝前所未有的烦闷。
“主子,子时三刻了。”元庆捧着安神汤,瞄了眼凌云霄手心攥紧的蜜饯纸包。
“元庆。”凌云霄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低沉。
元庆立刻上前,准备给凌云霄排忧解难。
凌云霄摩挲着扳指,抿了抿唇:“你说,她为何要走?”
元庆愣了愣,谁?
脑中迅速思考,他传旨回来的时候看到主子与寒星往流云宫的方向走。
也就是说,想走的是宋小主。
还不待元庆回话。
凌云霄又自顾自道:“宫里哪里不好?是尚食局的荔枝不好吃?还是司珍坊的步摇打得不够美?还是……。”
元庆嘴角微抽,主子魔怔了!
这都不像他那个无所不能,运筹帷幄的主子了。
这人呐,一旦遇到男女之事……。
元庆弯下腰,遮掩住眼底的笑意,“主子,嫔位以下的小主是吃不到荔枝的,至于那步摇……”
您也不曾赏过宋小主呐……
凌云霄突然想起初见时,姑娘发间的簪的是木簪,还落在了绮梦池中。
再见面时她似乎簪的也是木簪,没甚装饰……
元庆话音未落,凌云霄的手骤然收紧,突然意识到方才对宋知玉说的话不妥。
她在宫里过的并不好……
衣食住行样样不好。
“主子,容奴才多嘴,宋小主自八岁入宫已有十载,对宫外向往是自然的。”
元庆偷瞄一眼凌云霄的脸色,继续道:“眼下她已是主子的妃嫔,按宫规离不了宫,或许宋小主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是,她出不了宫。
今晚的气话,只是她的念想罢了。
他担忧的安危都不是问题。
凌云霄看着窗台透进来的月色,目光柔和了下来。
想到宋知玉决绝关门的姿态。
愁绪涌上心头:“恐怕她往后都不想再见到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