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楚珩和念一像是被卷入了高速旋转的齿轮组。
念一整日泡在工作室,将汲取的灵感倾注于《意外之喜》系列,画稿铺满整面墙,布料剪裁的碎屑如雪花般落在脚边。
她常戴着顶歪掉的贝雷帽,对着镜子反复调整样衣褶皱,连吃饭都要楚珩端着餐盘守在缝纫机旁"威逼利诱"才肯张口。
而楚珩不仅要工作,还主动承担起"打板"的角色。
念一经常穿梭在各大面料市场,用手机拍摄不同材质在光影下的质感,精准记下标注的色号。
楚珩抽空考取了咖啡师资格证,每天变着花样给念一制作提神饮品。
设计图即将完成之际,意外再度降临。
合作的珠宝商因物流问题,定制的荆棘造型配饰全部损毁。
念一夜不能寐,盯着散落的碎钻陷入焦虑。
楚珩却默默联系了之前跟老板出差结识的金缮匠人,带着残件连夜飞往意大利。
当他捧着重新修复的首饰出现在念一面前时,金属裂痕处蜿蜒的金线,竟与念一设计稿里的元素完美契合。
慕唯为念一准备发布会当天,后台像被按下快进键。
念一穿梭在模特间调整细节。
灯光亮起的刹那,念一作为压轴模特登场,身着缀满"破损修复"元素的高定西装,在t台中央故意把设计的领带松开,露出藏在领口处的金缮纹路——那是念一用之前自己在塞纳河畔捡到的贝壳碎片制成的特别设计。
当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楚珩越过人群,与她对视的瞬间,所有疲惫都化作眼角的星光。
——
这天,玄关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念一拖着疲惫的身体,攥着钥匙的手指微微发颤。
玄关处陌生的男士皮鞋与女士平底鞋并排放着,客厅传来瓷勺轻碰碗沿的声响,两个身影坐在沙发上,借着电视屏幕的微光打量着墙上她和楚珩的合影。
念一以为走错了家,又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号,发现是自己的的家,坚定地走了进来。
"请问。。。。。。"
念一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沙发上的中年女人慌忙起身,浅灰色针织衫下摆扫过茶几,差点碰倒刚泡好的热茶。
男人扶了扶金丝眼镜,喉结滚动着说了句"别紧张",可紧绷的坐姿比话语更诚实。
"我们是楚珩的爸妈。"
女人快步走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没织完的毛线手套,"小楚总说你加班晚,我们就想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局促的轻笑。
茶几上摆着保温桶,蒸汽透过密封盖缝隙袅袅升腾,混着空气里淡淡的当归香气。
念一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绞着设计图稿。
上周视频时楚珩明明说父母在国外度假,此刻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寂静中,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直到楚妈妈突然举起毛线:"这是给小楚织的围巾,你看看针脚是不是太密了?"
“还……还好……阿姨织得不错……”
半个钟头在尴尬的寒暄里流逝。
念一笨拙地削着苹果,果皮断了三次;楚爸爸欲言又止地翻着茶几上的时尚杂志,把某页楚珩的硬照折出了褶皱。
直到防盗门传来熟悉的电子锁解锁声,念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撞得茶几上的玻璃杯叮咚作响。
楚珩拎着给念一买的宵夜,在门口愣住了。
保温桶的热气、散落的毛线球、还有念一通红的耳尖,瞬间拼凑出令他呼吸停滞的场景。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