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昀匆匆进宫,又匆匆忙忙从金銮殿、勤政殿、一直找到皇后的中殿,才好不容易得到了皇帝召见。
他胸有成竹的走上大殿,不大一会儿之后、便听到内侍的喝喊声:“陛下驾到!”
他闻声而动,擎起笏板、毕恭毕敬的拜伏于殿下:“臣、上官昀奉旨见驾,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闵坐上凤榻,一摆手命他平身:“卿可知朕召你来,所为何事吗?”
上官昀从从容容的一秉手:“臣不敢妄猜圣意!”
萧闵冷笑:“那么,你可知自己所主何务?”
“臣忝居京兆府尹之职,又萌圣宠、掌管了天下司马之事!”
“一向可还尽心?”
“这……”
府尹被这话问的一顿。
——这毫不客气的语境下,明显是在讥刺自己办事不力啊!
他借着笏板的遮掩,微阖了下双目,旋即正色说道:“臣自受命以来,夙兴夜寐,只恐稍有懈怠、而有负圣恩!”
“好一个夙兴夜寐!”
魏皇冷冷一笑:“这么说,马球场的事是朕冤枉你了?昨日竟没有人跨马游街,无人纵马滋事、挑衅朝廷?”
“陛下,”
上官昀不动声色地一俯身:“上谕中所列之事,臣并不否认。”
“那你却为何无所作为!”
萧闵霍然立起身来,愤怒的在殿上走来走去:“简直是目无王法、心无社稷!”
“微臣惶恐!”
上官昀说着“惶恐”,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自古雷霆雨露、莫非天恩,臣不敢多说什么。然而陛下既说到了社稷,臣下倒有一言,请陛下容禀!”
“讲!”
“是!……只是臣在说之前,可否先有一言请问陛下?”
“说!”
“是!——那么臣敢问陛下:为君者,社稷与喜乐、那个为重?”
“自然是社稷!”
“那么身为臣子,前程与社稷、那个为重?”
“自然也是社稷!”
“是,那么臣谢主隆恩!”
“什么?”
萧闵一怔:“你谢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