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修真界议事大殿的金顶上。赖星沉站在殿前广场,望着陆续到来的各方代表,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虽然昨日在遗迹中揭露了幻尊的真面目,但要将这些各怀心思的势力真正团结起来,绝非易事。
"星沉,你看起来心事重重。"严霜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旁,白衣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赖星沉微微摇头:"只是有些担心。这些人中,有多少是真心想要对抗幻尊,又有多少只是碍于形势不得不来?"
严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修真界各派长老、江湖帮派首领、朝廷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彼此间明显保持着距离,甚至有人投来警惕的目光。
"信任需要时间建立。"严霜轻声道,"但今日我们必须说服他们。幻尊不会给我们太多准备时间。"
赖星沉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走吧,该开始了。"
大殿内,近百人分席而坐。赖星沉和严霜站在中央,光长老则坐在首位,作为此次会议的见证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个大殿。
"诸位,"赖星沉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昨日我们已在古老遗迹中找到了确凿证据,证明幻尊就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噬魂老魔。他这些年来挑拨离间,制造混乱,都是为了报复当年封印他的各大门派,同时实现他统治修真界和朝廷的野心。"
他示意严霜展示从遗迹带回的典籍和法器。严霜轻轻挥手,那些物品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些证据足以——"
"且慢!"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赖星沉。说话的是铁掌门门主铁战,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满脸虬髯,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赖总旗,你如何证明这些所谓的证据不是伪造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锦衣卫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低声议论。赖星沉注意到不少人点头附和,眼中同样带着疑虑。
"铁门主此言差矣。"严霜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却不失礼数,"这些古籍上的符文和禁制手法,都是三百年前特有的。现代修真者即便想要伪造,也难以做到如此精确。"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些古董,然后自己添油加醋?"另一位代表冷笑道,这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客"无影刀"薛三,"我听说锦衣卫最擅长这种把戏了。"
赖星沉感到一阵怒火上涌,但他强自按捺:"薛大侠,锦衣卫行事或许有不够光明之处,但对抗幻尊事关天下安危,我们绝不会在此事上作假。"
"空口无凭!"一个阴柔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众人转头看去,是修真世家白家的家主白无尘,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赖总旗,你要我们相信你,总得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借机削弱我们各派力量?"
殿内的气氛越发紧张,质疑声此起彼伏。赖星沉感到刚刚建立的联盟正在迅速瓦解,而这一切,很可能就是幻尊想要看到的。
就在争执即将升级之际,大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华贵锦袍、满脸堆笑的胖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仆从抬着几个大箱子。
"哎呀呀,诸位这是在开批斗大会呢?"来人笑眯眯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赖星沉身上,"赖总旗,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沙商人?"赖星沉惊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你怎么会在这里?"
沙商人搓着肥厚的双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做生意嘛,总要审时度势。幻尊那条船眼看要沉,我自然得找个新东家不是?"
殿内众人一片哗然。铁战猛地站起来:"沙通天!你这个为虎作伥的奸商,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沙商人丝毫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铁门主息怒,息怒啊!我这不是弃暗投明来了吗?"他转向众人,突然收敛了笑容,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诸位,我沙通天虽然贪财,但更惜命。幻尊的真实身份被揭露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站在正义这一边。"
他示意仆从打开箱子,里面装满了账册、信件和各种奇异的法器。"这些年来,我为幻尊打理了不少生意——包括走私禁药、贩卖情报、甚至买卖人口。"他顿了顿,"这些账册详细记录了他的资金流向和人员调动,足以证明赖总旗所言非虚。"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那些证据。沙商人拿起一封信,高声念道:"北域行动进展顺利,已控制三大门派长老,下一步将挑起他们与朝廷冲突。。。"他抬头看向众人,"这上面有幻尊的亲笔签名和特殊印记,做不得假。"
赖星沉心中一动,走上前接过信件仔细查看。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确实是幻尊的笔迹!而且这上面的禁制手法,与我们在遗迹中发现的完全一致!"
"不仅如此,"沙商人又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这是记忆灵石,记录了三个月前幻尊与心腹的密谈。"他注入一丝灵力,玉石立刻投射出一段影像——
幻尊背对画面,声音阴冷:"。。。待我吞噬最后九个元婴修士的精元,就能彻底恢复巅峰实力。届时什么修真界、朝廷,都将匍匐在我脚下!"
影像戛然而止,但已足够震撼。殿内众人面色大变,尤其是那些修真门派的代表,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愤怒。
"九个元婴修士。。。难怪最近有那么多高手失踪!"一位白发长老颤声道。
沙商人收起玉石,环视众人:"我沙通天虽然贪财,但从不说谎——特别是在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上。幻尊一旦成功,我们所有人都得死。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这番话说得极为直白,却意外地有效。赖星沉注意到不少人眼中的疑虑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决然之色。
"即便如此,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白无尘仍不死心,"谁知道你是不是幻尊派来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