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浮山前所将士有过了?”
“本官怎听着,方才赵通政只说了灵山卫按兵不动?”
“詹侍郎,海寇来犯,地方官府或许并不知情,可灵山卫也不该有借口夜色之下就能闻敌不出!更何况,山东都司此番,可有调兵遣将追剿贼寇?藩台衙门可有拨粮赈济百姓?臬台衙门可有追究胶州大小官员坐失两仓之罪?”
不得不说,严世蕃一番话,算是打到了七寸上。
詹荣更是闻言面色一急,下意识的看向闻渊和吕本等人。
严世蕃却是不管不顾,脸上带着讥讽的冷笑:“我看啊,山东各司衙门,都脱不了干系!奸臣当道,方才致使海寇来犯,害我胶州军民百姓!而这朝堂之上,却还有那么撮尔几人,竟然还要为这些玩忽职守之徒包庇罪行,沆瀣一气!”
这话的攻击性可是相当猛烈了。
几乎是指着詹荣等人的脸,骂他们是奸臣。
而开口大骂的,还是严党接班人,大明朝的小阁老严世蕃。
如此颠覆认知,又如此直截了当的唾骂,詹荣几人当真是瞠目结舌。
浑身一颤。
詹荣已然忘了体统,挥手指向严世蕃:“严世蕃,谁是奸臣!你说谁是奸臣?我大明朝的奸臣是谁,恐怕还不用你来说吧!”
严世蕃丝毫不惧,神色从容,哼哼一声,斜觎中带着几分鄙夷。
“谁急了,谁包庇遮掩,谁不顾胶州军民,谁便是我大明朝的奸臣!”
詹荣瞬间满目涨红。
“你!”
嗡。
铜磬声再次响起。
众人瞬间心中一震,即便是已经面红耳赤被骂急了的詹荣,也不得不躬身低头,侧目小心的打量着内殿方向。
此时。
脚步声自内殿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皇帝那熟悉的声音。
“练得身形似鹤形。”
“千株松下两函经。”
头句诗文一出,嘉靖已经带着朱载壡,自内殿走出,透过重重帷幔,隐约间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我来问道无余说。”
“云在青天水在瓶。”
后一句念出。
嘉靖已经到了御座前,朱载壡顺势站在了黄锦对面的位置。
众人纷纷躬身作揖,连带着严嵩也从软凳上撑着膝盖,站起身。
“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