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燃在一旁心中皱眉,联想那暖手炉下的纸条,以这草包皇子的脑子,能想到以身世构陷赵浔实在不可思议,恐身后有人指使。
&esp;&esp;但眼下这并不是最关键的。
&esp;&esp;最紧急的是,听这三皇子言之凿凿,恐怕庆利帝心里多少信了几分,只不知会在何时发难。
&esp;&esp;虽说命盘换了,按理验不出赵浔的身世有什么问题,但总怕有所纰漏。
&esp;&esp;他想到这里,便对赵浔道:“今日请殿下切莫争强好胜。万事有我。”
&esp;&esp;谢燃没把庆利帝对赵浔血脉起疑之事告诉他。
&esp;&esp;因为若是赵浔知道了此事,便可能联想到那日醉酒,甚至将温泉换命盘之事牵涉出来。
&esp;&esp;命盘的秘密,谢燃打算带进棺材里,从没哪怕一时一刻想过告诉赵浔。
&esp;&esp;谢燃自认为说出的是句命令,对方可能会不悦反驳,却没想到,听闻此话,赵浔眼神亮了亮,笑容愈盛,甚至颊边起了微微的酒窝。
&esp;&esp;他轻轻笑道:“好,我自然万事听从。老师……你刚才为我说话,我很高兴。”
&esp;&esp;他这么一笑,谢燃立刻觉得更不自在了。
&esp;&esp;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赵浔这句温柔细语,只好面无表情。他对赵如意点了点头,也骑马向前了。
&esp;&esp;接下来的围猎,赵浔竟然当真听从了谢燃的那句“切莫争抢”。
&esp;&esp;他未能夺头筹,却也是三甲,猎物数量是皇子中的刺杀
&esp;&esp;御林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就在那宫女摔盘刺杀的瞬间,几人飞身而上,同时将枪头刺入女子的胸腹。
&esp;&esp;但此女竟然仿佛毫无痛觉般,丝毫不躲不让,将那匕首向前刺去——庆利帝年迈虚浮,堂堂一国之君,竟被吓得半瘫在椅内。
&esp;&esp;眼看那女子便要得手,一息之后便要刺破庆利帝的胸腔。
&esp;&esp;却没想到,忽然只听庆利帝座椅一声脆响,那一条椅腿竟然凭空莫名断折,那椅子立刻重心不稳,庆利帝狼狈地重重摔瘫在地。
&esp;&esp;但也偏偏因此,那女人的匕首并没有刺准,而是陷入庆利帝的肩头。
&esp;&esp;那一瞬间,谢燃似乎看到赵浔轻轻叹了口气。
&esp;&esp;这次刺杀落空仿佛是天意使然。连御林军都松了口气,女人身下的血已经浸湿地面,像条帝王封冕时的红毯——却没人想到,她这样竟然没死,也没放弃。
&esp;&esp;她忽然抬手抽出匕首,又向庆利帝狠狠掷去!
&esp;&esp;所有人连同庆利帝都没反应过来,眼看那匕首便要射向庆利帝!
&esp;&esp;——忽然,有人喝令御林军护驾,同时以身为盾,推开老皇帝。
&esp;&esp;那匕首刺入他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
&esp;&esp;竟然,是赵浔。
&esp;&esp;太医蜂拥而上,围拢在庆利帝身边。那女人也终于咽气了。
&esp;&esp;老皇帝推开护卫和太医,踉跄地冲上去,用龙靴踩女人的脸,怒骂道:“贱妇!竟敢犯上作乱,诛杀帝王!谁指使你的?”
&esp;&esp;臣子跪了一地,四周鸦雀无声。
&esp;&esp;只有老皇帝发冠散乱,龙袍溅血,疯子似的凌辱这具尸体。
&esp;&esp;终于,有太医小声禀报:“陛下,此女已死——”
&esp;&esp;庆利帝眼睛一瞪,蓦然拔剑,捅进那太医心口!
&esp;&esp;太医立时咽气,死不瞑目。
&esp;&esp;庆利帝捅完太医,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在那女刺客身上捅了不知几十下,那是泄愤的捅法,同时还不住嘶声吼道:“还没交代同党,竟然敢死!朕要凌迟这贱人,来人!给朕扒光她的衣服,让人列队凌辱,割下她的头颅,挂在城门之上,朕……”老皇帝愈发口无遮拦,言语污秽恶毒。随行有出身清正的直臣,闻言都微微侧目,不忍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