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划过院内的青松,刮落一片树叶,悄然落在池塘中,荡起片片涟漪,此刻岁月静好,难得的安宁。
但宁静从来都是不可长久保留的,只能如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
风无疾眉头紧锁,蓦地睁开眼,咳嗽起来,直到呕出一口鲜血!
她眯了眯眼,眼前一片模糊,甚至看不清东西。
风无疾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状似自嘲般默道:“啧…果然还是不能妄动内力,继续封着吧。”
她垂下眸子,看着地下的血迹,喃喃自语:“得尽快收拾了,不然李长弃那小子看见了肯定又免不了唠叨。”
话落,风无疾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心中叹气,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今天运气也太差了吧。
风无疾回过头,李长弃正好走到大堂前,手里还提着钧州城内,有名的烛隆酒楼上等包装而制的点心。
“又在骂我?”李长弃声音而至,“我刚刚去给你买了一些糯米糕,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这些小甜食。你在做什……”
突然的,所有话哽在喉咙里,他看到了。
——大堂内明显有打斗的痕迹,桌子已然塌掉,而这青石砖地之上,赫然有一摊明显的血迹。
“你毒发了?!”李长弃愣住,眼中罕见的划过一丝慌张与措不及防:“这次这么早,怎么会…”
他一时手忙脚乱起来,糯米糕掉落在地上也无暇顾及。
李长弃按住自己颤抖的手,从腰间拿起常挂着的荷包,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哎,不要这么心急,弃美人。”风无疾一脸无所谓,伸手挡住了他递过来的药丸。
“不是毒发,就是刚刚来了个病重之人,让我救救他,然后。…。。”
李长弃攥紧了拳,打断道:“你看你说的谎话有什么信服度吗。”
“屋内的痕迹这么明显,你与谁打斗了?”他忍着怒意,朝她走了一步,紧紧逼问着:“又是哪家的狗趁着我不在上门来?还是那走悲衙派来的?”
李长弃刚回来就见到这副场景,是真的气极了。他向来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不会作出冲动之举,但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找出那个人来杀,斩首于面前。
大堂内一片寂静,是一根针落地可闻的那种静,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似乎都在等着对方的话。
堂外的天一片苍茫,云卷云舒,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停留。
很久很久,风无疾都没有回答。到最后也只是笑了笑,半带调侃着开口:“行了,真是神了,什么瞒不过你。”
“我有点累,先回房了啊。”说罢,她站起身来,身形有些踉跄地走向大堂之外。
很好,遇到事情就想逃避。
李长弃没有丝毫犹豫,跟上前去扶住她:“你毒发时会怎么样,这么多年了,瞒不了我。”
他咬咬牙,道:“风无疾,你现在左手又提不了重物,别再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了。”
“殷玄说过,你的毒再深了去,便会……”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
这太残忍了,他不敢说,又怎么舍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