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坐在后座,靠着车窗看外面。
时间很晚了,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远离正礼的路段上,连车都只是零星的几辆。
等汽车驶进地下车库,初宜才想起来问司机:“叔叔,二叔在家吗?”
“沈总七点多就回来了,之后应该没出去。”
初宜又抿抿嘴,压回总是想要上升的嘴角。
为了方便她上下学,在接初宜之前,沈兆庭就搬了次家。
新住处是一梯一户,电梯打开就是家里。
进门后,初宜放好书包,弯腰换鞋时,沈兆庭拿着半杯水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穿了身烟灰色的家居服,下面是棉质长裤,上身是圆领毛衫,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半干,不像平常打理得整整齐齐,而是垂在额前,整个人身上的气质柔和了许多,说是大学生也有人信。
初宜洗完手,他就把水杯递过去:“喉片吃了没有,管用吗?”
“吃了一片,管用,凉凉的,但是又不刺激,很舒服。”
初宜突然反应过来,晚上就能见到,沈兆庭却还是在她放学以后专门去送了一趟药。
沈兆庭似乎能听到她内心的事实想法,接过她喝空的水杯,走去厨房,一边道:“刚好路过,药也刚拿到,不是绕路去的。”
“谢谢二叔。”
“嗯?”沈兆庭打开水龙头,手上仔细清洗着水杯,眼神却落在初宜身上,“怎么谢?听大哥说,开学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初宜点点头,一边说“晚上刚出来”,一边在心里想,沈思行报告的速度可够快的。
“你呢,明明住我这儿,成绩还要我从大哥那听,就是这么谢我的?”
再怎么说,两个人也一起住了半年多,可初宜还是有点不习惯,尤其是当沈兆庭不摆长辈的架子,甚至掺了点逗她的意思,眼角微微带笑的时候。
他的眼型是非常挑长相桃花眼,略微狭长,眼尾微微上扬,很多人会显得阴柔或偏女气,可在他脸上,却丝毫没有,只恰到好处地中和了他身上过盛的硬朗,搭配高鼻梁与英挺的眉骨,组成了一张十足英俊的面孔。
半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挂了盏黑色的灯,灯光径直打到沈兆庭脸上,光线描摹出他每一分细微的神情变化,当他略带笑意地向还站在客厅过道的初宜望过来,初宜的心跳狠狠空了一拍。
她真的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这个时候,才不合时宜地响起,晚自习课间,叶冉说的那句话。
面对那张脸,她是怎么做到不走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