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你神宫里办个收徒的典礼,你把晟闲收了吧。他还小,还是朕自己带着,不过朕想,那时你又有了徒儿又有了要养的猫儿,都是牵挂,朕就不怕你跟别人拼命时,不再顾忌自己的性命!”
子颜嘴上说着“我哪有”,心中一片凄凉,想我何须你来拴住我,但也答复陛下:“我走时,自会叫人把卒卒送到这里。”
“覃子颜,你那只猫叫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走回了寝殿,这几日陛下睡在西屋那里。端木睱悟告诉子颜,已经查过他寿宴上那只神兽被掉包之事,查来查去,和皇族几人都没关系,所以也不知是谁要看子颜笑话。
子颜道:“陛下,也许就是内官拿错了,您不必想的这么多。不过我在想,那晚我见到的那只神兽究竟是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
端木睱悟一想,又是不好,偏偏又提到这个,于是和他说,那只是上古神兽,以前宫里祭天时用过,大约是搞错了。没等自己说完,自己又岔开了话题:“上次陆荷昼弹劾你之事,倒是和李贵妃有关,这陆荷昼的妻女是李家亲戚,经常进宫去的。朕原来想罚了她,但想如今让她不再抚养晟闲,也是一个惩罚。”
“是,陛下家事,我总不能再问,陛下做主就好。我又没怎么委屈。”
“还没怎么委屈,跑去冥锢山,差点没了命。唉,不说了。你今日总算见过这个李贵妃,看是如何?”
“我原来以为二殿下是象他母亲,如今看来倒似陛下多些。”
“不过性格倒是象他母亲多些,你不知道这李家人都是只顾自己,连亲情也淡薄地很。李贺凯这支旧皇族,以前也不是京城的,原来就是上代帝王的旁支,管着南边军事的,所以我朝建立才仍旧用了他们。可当年朕没立贵妃为后,反而是让李斐然当了王爷,后来李家倒也没有和朕闹过。如今是晟齐,朕也看明白了,他对他的这个同胞的三弟也不怎么样。”
看到子颜满眼疑惑,端木睱悟知道他想说什么,也不怕难为情,和他说:“晟瑞这个长相,你定是猜到他不是李贵妃所生。这个朕自己也记不清了,大约是她那里长得象阿麒的宫女。朕那年病刚好,宫里给用了点药,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才有了这两个小的。”
这话听得子颜脸却红了,过了半晌才说:“陛下说要四殿下跟着我去神宫。陛下可知以前也有皇子到了神宫,做过神守,不过到了神宫的都不能继承皇位,后来都只是成了皇弟。”
“神守不是必须是神君弟子么。朕只是叫你收徒而已,朕教你那么多朝政之事,将来都可以教给晟闲。皇位之事,现在还是看不出来,朕对闲儿期望大些,倒不是他和朕最像,朕知道他最聪明。”
见子颜犹豫,端木睱悟又道:“朕知道如今李贵妃要培养的是晟瑞,可你想,如果晟瑞不是她生的,将来皇位就是到了晟瑞手里,也会给晟齐接手。皇位倒不要紧,可晟瑞必定要给他们害死,那个时候朕已经不在,估计你也必定不在这里。朕可怎么护着这两个小的啊。你将晟闲先接走,到时候无论是他们谁,都是你摄政便完了,朕那时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子颜看看暇悟,想他这个父亲倒是像样,就说:“陛下,我答应就是。天太晚了,我伺候您睡觉吧,明日一早还要早朝呢。”暇悟点头,叫他别忘了提醒自己明日一早下旨赐婚:“听说这墨仰正紧赶着到泾阳,这究竟是墨家的事情,让朕先下了旨,他就没话说。”
“陛下,您别操心了。”子颜叫了内官,先伺候陛下洗漱,一会儿自己再看了陛下入睡后再走。端木睱悟躺在床上,和子颜说,想和他说会儿话,子颜说时辰不早了,陛下没什么事,我就告退吧。
“子颜,没几日你就要启程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不能多陪陪朕么?”
“陛下,我这边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准备,如今房州之事托付给了东学长,我心里还是有些恐慌,去那边的人虽然都定了,可是总是不放心啊。”
“说起来,你和朕一样都是歇不下来的命啊。去吧,晚上早点睡。”说的是这个话,可是拉着子颜的手久久不愿放下。子颜道:“太晚了,陛下放了我吧。”
子颜刚出了寝殿,还没上轿,就见面前一熟悉人影,一看是严青。他示意严青随着他的轿子到了瀛越门内侧,自己走下轿来,和严青说话:“刚见到晟炣,想是你们王爷那里也没事儿,前几日我去了曲屏楼倒没见你在。”
严青道:“师父我得了您的讯儿,就是王府封着,我哪里敢出门招摇。如今象往常那样,就是常平王那里没了神宫财物心里不好受呢。”
“这个关你什么事情?陛下又没叫他们回封地去。”
“回了封地,您可就用不上我了呢。这不您要离京,想是有事情嘱咐我这个徒儿。”
子颜看看他,说:“你还想管着这春惜宫么?我要出京,你帮我看好这两个王爷,等我回来,要是平安无事,我就让你当了春惜宫主,再正式收你为徒。”
严青一听,这是天大的好事,顿时就两眼放光,说,自己愿意,这边师父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刀山火海都愿意下。
“你都几岁了,我哪敢叫你冒险,就是一件事情。如果陛下那里出了事儿,你把王府里面从王爷到他儿子、孙子一并给我杀个干净。”
严青不解:“师父叫我护卫陛下周全我还懂,这个我就不太明白了。”
“我哪里需要你知道真相,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照做就是,你要明白,陛下如果出事,京里宰相还不等着我回来。我的权势摆在那里,你帮我除了端木家的这两家人,不是正好。到时候你的好处自然不止这点。”
严青想想也对:“师父我明白了,您是能容忍陛下坐在这个位子上,换做别人您宁愿夺了这皇位。”
“你就这样想吧。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否则后果你自己知道。还有陛下这里,我会放你师弟出来护着,你们有什么恩怨我暂且不管,你也只当不知道。”
子颜嘱咐严青发个誓言,又用了玄武神宫的法术封了他的誓言,将来要是做不到,这脸上会被咒语刻上“叛”字,到时候玄武神宫之人见到,人人可以杀之。
严青发誓时不太情愿,说,师父您快点回来,到时候帮我解了这个咒语,子颜道:“冯家又放了在南城的几处地方出来,我已经叫神宫的人拿了下来,你叫张铭过来到里棋臻那里拿地契就是,还是原样,我要五成,其它事情休要跟我啰嗦。”
严青这才跪倒在地说,师父,您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子颜笑他:“我降级了不成,上次还是你祖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