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红衣侍卫冷声斥道:“看来傅仪制是不想要这顶乌纱帽了!”
苏陌还不想让傅二就折在这里,毕竟他是原书中少有的对季清川真心实意好的人。
对清川好的人,能护着就护着吧。
苏陌推开傅荣,说道:“傅二爷误会了,季清川是不夜宫买下的死契,终身都不得离开不夜宫。大庸律例严禁官员私购乐户,良贱不可为婚,男男更不可为婚,傅二爷出身尊贵,与我云泥之别,请莫再说这样的话,折煞清川了。”
苏陌说着,无情地拂掉了傅荣扯着他衣袖的手。
原书中,李长薄凭借假身份,花了重金并暗中施压这才将季清川赎出去,那也是见不得光地藏着掖着,不能为外人道。
傅二想赎季清川,根本就不可能。
那李长薄最不喜他人觊觎季清川,别说碰了,多看一眼也不行。傅二如此直白地说要与季清川成亲,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傅二不比姓裴的,他还太弱,苏陌不想他被李长薄惦记上。
“清川……”傅荣跪移过去,复又拉住苏陌的手,他眼中生出水雾来,“清川你此话当真?”
对面的船上,异常平静。
却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苏陌无法,只得垂眸凝视着傅荣:“请傅二爷放手。”
那傅荣顿觉一股热意涌入脑中,似被神光蒙住了心智,乖乖听话松了手,口中念念有词:“是我胡说八道……是我痴心妄想……”
尔后伏身跪在船上,竟不再抬头。
苏陌吁了口气,却觉头晕目眩、心口发紧。
他这半日就用了两次精神力控制术,竟都用在了这种地方,此刻大有精力耗尽之态。
大意了,他高估了这具身体的耐力。
一会扑街了可咋办。
这时,那红衣侍卫说道:“傅荣玩忽职守,念在信国公劳苦功高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还敢在官家之地作此狎昵之态,定将你移交大理寺严惩!”
傅荣肩一抖,趴得更低了。
红衣侍卫道:“押下去,交由礼部自行处理。”
“是。”
几名侍卫正要去提苏陌,却听船中传来一道清朗而威严的声音,一直沉默着的太子李长薄终于开口了:“此人留下。”
侍卫们齐齐收了手,退出数步外。
船中人的目光如灼灼之火,穿过那薄薄的白纱,落在苏陌身上,如有实质。
苏陌在袖中攒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船中的李长薄道:“这名伶人,你们今日都未曾见过他,听到没?”
侍卫们毕恭毕敬道:“是。”
不过须臾间,百名侍卫连同傅荣都走得干干净净,空茫茫的草泽之间,只剩小船上的苏陌,以及银龙船上的李长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