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去吧。”贺小伍挠挠头发,竟然很主动地侧身让路,“这附近晚上不怎么太平,之前有一桩高中生晚归失踪的案子还没破,你自己注意点。”
“……”阮祺的脖子顿时缩了缩,他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咬了咬唇,“你别说了。”
贺小伍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知道怎么走吗?我就不送了。”
阮祺这才想到,刚才他是被人一路七弯八拐地扛回来的,他只顾着害怕,哪里还能记什么路。
一个人出了贺小伍家的院门,阮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十二点,怪不得他会这么困。
他左看右看,记得自己是从右手边来的,于是往右边走去。
和闹市比起来,这种老巷子夜深又宁静,走了还没多远,阮祺就觉得脖子后边毛毛的,他想起贺小伍的话,又想起那些恐怖电影里总是会在夜半无人的路上发生些什么,就像他现在走的这条路……他吓得握紧双手,脖子都不敢动一下。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呼——”一缕热气扫在阮祺的脑后……
“啊啊啊!!”
吓破胆的惊叫声打破了老巷的宁静。
有人隔着夜空怒吼:“谁他妈半夜嚎,不想活了?!”
跳起来的兔子被人抱住,捂着嘴巴,他惊恐地挣扎,背撞在别人的胸膛上,圈着他的人在说什么他根本无法理会,直到对方吼了一声:“让你别动了!”
这声音——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不就是贺小伍吗!
兔子气急了也会咬人。
知道了是贺小伍之后,阮祺突然不再那么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生气,他竟从贺小伍的桎梏里挣脱出来,转过身就往贺小伍身上揍。
贺小伍抓住阮祺挥过来的拳头,大白兔又急又怒地骂他“混蛋”,两人在无人的深巷扭打——或者说是阮祺要打人,贺小伍不让他打。
“跟你开玩笑的,胆子小成这样怎么混。”竟然还敢笑!
“混蛋啊啊啊!”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别动了,我还不是担心你出事才跟着,不然谁理你。”
“啊啊啊啊混蛋!”
“我道歉行了吧,还不老实?!”
“混蛋!”
兔子骂完突然不挣扎了,贺小伍那野兽似的力气作为一只兔子怎么斗得过?
阮祺一下觉得好累。生气之余,白天加晚上的所有事情、所有情绪都突然在夜色里化成了说不上来的委屈。
贺小伍抓着他的两只手提起来,没注意到阮祺的变化,还在昏黄的灯下问:“……你就只会骂这一句?”
阮祺咬咬下唇,突然呜咽一声,用头撞了一下贺小伍的胸膛。不轻不重,撞得不痛不痒。贺小伍这才偏着头,弯腰看了看低垂的兔子脑袋。
他没多问,放开了他的手,接过阮祺手里的包:“跟我回去,要走也明早再走。”
阮祺不说话,贺小伍突然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拍得他羞怒地捂着屁股,还没说话,贺小伍就说:“走了,真以为我想收留你?谁让我把你带出了鹦鹉街,你要是今晚真出了什么事,我救你只救了一半,那不是也要负责任?”
阮祺说:“谁要你负责。”
贺小伍用右手食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又不会真强奸你,你怕什么?”
第三章
贺小伍家的房子快三十年的历史,这一片地段好,早很多年就在说拆迁,近一年提上了日程,然而最近却跟开发商闹得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