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离开的前一夜,给阿木植了写轮眼。今天的月圆之夜,她蜕变之时到来了。
重重的困乏袭上,阿木陷入无边无际的昏迷。月光一点一滴映在身上,她匐在地上缩成一团,痛苦地抽搐。她从头到脚每一条脉络都有银蓝色的光,飞速地流动,时暗时亮。
似有熊熊烈焰将她灼烧,一波一波的痛感,海浪般一波波袭来。浑身上下被冷汗浸透,想挣脱而无能为力。
那痛楚烧得她想剥去身上的皮,仿佛被丢进了腐蚀性剧烈的液体里,从内到外,没一寸安生。
她本能地喊鼬…鼬…
这样的情境中,混沌的意识里,想起,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真真是被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第一缕日光,从窗棂透进来,阿木吃力地爬起身,她揉了揉右眼,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人无法适应。
从最细微的虫鸣,到远处鸟儿的脉搏跳动,她全都听得见,全部可以感应得到。她略微用力尝试控制查克拉,它们从未像此刻这么让人掌握自如。
仿佛创世神开天辟地,她觉得天地万物顿时分明了起来。
这是一种重生的感觉。
写轮眼瞳力的作用下,阿木终于得以熬过蜕变的劫难。
而蜕下了一层层纱布,阿木看着屋中的摆设,陌生又熟悉。鼬常坐着位置还放着一本书,未合上。旁边一杯茶,茶叶沉在杯底,浮着灰。好像小屋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最后一次仔细地看他是什么时候呢。仍然可以清晰地想起他淡淡的眉眼,他在静默地月光下,静静看书时的侧颜。
远处,竹林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盈盈绿绿的海浪。
阿木的眼中所见并不是很清晰,远处的景色只能望见大致轮廓。似蒙了一层纱,许多稍远的物体看不真切。
原来这才是鼬眼中所看到的视力已经退化到如此,却从未见他表现出来。
脑子慢吞吞转一圈。不愿相信的事实生生地告诉她,宇智波鼬死了。他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一岁的夏天。
………
从前他让自己背诵的咒语和密术,如今变身之后,阿木已经能自如的运用。她的身形外貌彻底的变化后,无人再认得她。
鼬留给阿木的,是她可以任意妄为地选择过的下半生。她可以去看尽所有的风景,走遍这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他给了她一切。那一切里却,唯独没有他。
……
竹林里,有与他的一切,让阿木依赖着不舍得离开一步。可是这一切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鼬,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每当夜里,深深的绝望,啃噬着人心。
常常一整夜看着门口发愣。
明明是内心善良温柔的,偏偏也是最最心狠的,
你离开了,世间的烦恼从此消失。
可是活下来的人,却永远被彻骨的思念和懊悔折磨着。
懊悔没有和你认认真真的谈天,只想着自己的苦恼。
你不爱倾诉,偏偏,你是最苦的。
你是怎么样一个人啊,所有的仁爱温柔都要掩藏起来,宁愿被误会也无所谓。
好想,去好好了解你。问问你,你开心吗,
烦恼吗?和我讲讲好不好。
懊悔,懊悔,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阿木。
世界都是黑白的。什么都不再有意义。
连续十几天不眠不休,阿木向着了魔一样巴望着门口。一动不动。
会回来的吧,一次也好啊。
月圆的夜,身体虚弱,终于睡着了的阿木,在梦里见到了想见的人。
可是朦朦胧胧里,总是追不上他,梦里,她一直在哭,
&ldo;我并不快乐。&rdo;
&ldo;重生后我并不快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