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姮道:&ldo;你坐这王位也好,我坐这王位也罢,终归这月上是姓盛的。月上既未丢到异姓人手中,我到了泉下,见了母亲,也可道一句&lso;无愧&rso;了。&rdo;
盛琓轻咬了下唇,目光故意落在了废墟上,嘲弄道:&ldo;只可惜,对前姐夫这个异姓人,你可说不出一句&lso;无愧&rso;。&rdo;
盛姮道:&ldo;阿琓,母亲教过我们,江山面前,就算是挚爱,也须得狠心弃下。&rdo;
盛琓忽觉心惊,秋风挟寒意打在了脸上。
&ldo;如此说来,三年前,你明知姐夫他极有可能是被我所冤,也狠下心肠来,将其打入了冷宫。&rdo;
&ldo;为人君者,最怕的便是万一。万分之一之机,也许便是万劫不复之源,我不敢用月上的江山来赌他对我的情。&rdo;
盛姮语调平缓,纵使身着素衣,薄施粉黛,也难遮其身上的气度。
那是身为长姐的气度,亦是一代君王的气度。
哪怕这位君王已被赶下了王位,夺走了王冠。
&ldo;阿琓,这便是长姐给你讲的最后一课。此后,你我之间的姐妹情分便断。&rdo;
盛姮言罢,瞧了盛琓许久,似要将之看得清楚,良久后,缓缓道:&ldo;既然你我姐妹情分已尽,有些债,亦可算得清楚了。&rdo;
盛琓迟疑道:&ldo;你莫非还妄想着能报这夺位之仇?&rdo;
盛姮摇头,目光又落在了那片废墟上,道:&ldo;我说了,只要这月上的主人是姓盛,旁的我都可不在乎。我要报的不是夺位之仇,而是杀夫之仇。&rdo;
盛琓沉默良久,忽大笑起来。
&ldo;杀夫之仇?姐夫他不是被你下旨打入的冷宫吗?&rdo;
&ldo;我下旨将他打入冷宫,是因另有计较,可我却……&rdo;言至伤心处,盛姮难得失态地顿了片刻,接着道:&ldo;我从未下旨放过火,更未对他起过杀意。&rdo;
盛琓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娇笑道:&ldo;姐姐的意思是这场火是我放的?
&ldo;在你尚未篡位前,我仍旧信你。&rdo;
&ldo;可如今,你不信了。&rdo;
盛姮微笑道:&ldo;你让我如何再信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rdo;
每每待盛琓瞧见自己的姐姐露出这般的微笑时,脸上的笑意总会消失。
因为她嫉妒。
她嫉妒盛姮的长女身份,嫉妒盛姮的容貌,嫉妒盛姮能娶得那般好的夫君,更嫉妒盛姮这不论到了何时都能持着的镇定。
嫉妒到了最后,便也成了一个同样得体的微笑。
&ldo;姐姐,这把火真是我放的,你又能如何?姐夫若还真活在这世上,我又哪里能得机会坐上王位?姐姐你知晓,我是个爱才之君,本来姐夫不必死的,只可惜,他这条狗委实太忠心了,从头到尾只认你这一个主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