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闲谈了小片刻,她泪眼涟涟,俨然开始困乏。但不舍松开赵浔的手,晃了晃,低语道:“你多久来看我一次?”
&esp;&esp;“待忙过了前几日,我尽量每日都来。”
&esp;&esp;赵浔已作了粗略打算,预备先将她的存在知会母后,好让母后代为遮掩一二,方便他夜里出宫。
&esp;&esp;听闻虞茉话语中的不舍,赵浔也忍不住暗示:“你我成婚后,便可以每日待在一处,不必考量任何人。”
&esp;&esp;虞茉:“”
&esp;&esp;又来了,年纪轻轻如此恨娶?
&esp;&esp;“你就这么喜欢我。”她轻笑一声,“难道不怕,成婚以后才发现脾性不合,或是我品行恶劣也说不准呢。”
&esp;&esp;赵浔不假思索道:“只要你心中有我,余下的,以你为先便是,何来不合。”
&esp;&esp;“哦——”
&esp;&esp;她拖长了音,故意问,“若是变心了呢。”
&esp;&esp;恰直烛火燃尽,随着“荜拨”声响,视线陡然被夜色攫取,也彻底遮掩住他眼中的冷色。
&esp;&esp;赵浔声线平稳,乍听有些云淡风轻,道:“我会杀了他。”
&esp;&esp;人情
&esp;&esp;夜深人静,帐中漆黑一片。
&esp;&esp;赵浔竭力克制住光是假设便翻涌不止的怒意,不愿惊扰了她。
&esp;&esp;可虞茉仍是吓得抽回手,裹紧薄被,用毫无威慑力的语调埋怨:“大晚上说这个做什么。”
&esp;&esp;“……”
&esp;&esp;他辨了辨,虞茉似乎并非恐惧于他陡然冷血的话语,而是单纯怕鬼。
&esp;&esp;果然,榻上窸窸窣窣,很快又响起她含着几分不安的嗓音:“阿浔,你能点一下外间的烛台么?”
&esp;&esp;赵浔下意识道:“都是诓人的,不必害怕。”
&esp;&esp;她登时有些愤然:“你说不必就不必,人是那么容易能战胜恐惧的吗?你难道没有害怕的东西?”
&esp;&esp;“有。”他答得干脆,随即摸索到虞茉暖烘烘的手,捏了捏。
&esp;&esp;虞茉:“?”
&esp;&esp;在她动怒之前,赵浔起身,连人带被轻轻拥住,低声哄着:“别怕。”
&esp;&esp;安抚的话语很是干巴巴,但宽厚的怀抱裹挟着热意,瞬时驱散了虞茉脑海中血淋淋的画面。
&esp;&esp;她仰头轻嗅赵浔好闻的气息,放松下来,又将脸贴上他脉搏鼓动的脖颈,随着心跳韵律安然阖眼,瓮声道:“晚安。”
&esp;&esp;睡意朦胧间,眉心落下一吻,克制、珍惜。
&esp;&esp;赵浔轻轻回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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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卯正,大堂。
&esp;&esp;赵恪一路畅行无阻,不由得心生警惕,目光敏锐,扫过满面坦然的庆言:“今儿是演哪一出?”
&esp;&esp;庆言陪笑道:“太子殿下吩咐东厨准备了早膳,马上就好。”
&esp;&esp;也的确是赵恪有求于太子,不再多问,抬指唤来宫婢,将客栈的粗劣茶水倒掉,换上舅舅今岁所献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