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我这身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先生并未回答她,松开她的左手后,又抓起了她的另一只手。
只是这回,他的动作稍稍放轻了。
在屏退所有侍婢后,他缓缓睁开眼。这一睁眼,原先疏冷的神情尽数褪去,他捋着花白胡须,两眼弯弯地笑道:“姑娘身子无甚大碍。我那徒儿若是不放心,我再开一贴调理身子的药便是了。”
陈沅知松了口气,收回手道:“那便好。”
话音刚落,她理衣袖的手僵在了原地。
“老先生你方才喊我什么?”
老先生见她发愣的神情,当即笑出了声:“姑娘的脉象一瞧便是女儿家。”
既是女儿家,他乐呵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愁绪。
陈沅知抿了抿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莫要紧张。想来你女扮男装也是有不得已苦衷。”老先生生怕她心里羞赧,日后不肯登府拜访,是以他再三保证:“我定是装作不知情,更不会在阿缜或是旁人面前揭穿你的。”
饶是听了这话,陈沅知仍是红起了脸。
哪有姑娘家像她这般往男人堆里扎的。
正此时,李缜的马车停在了府外。老先生是个有眼力见的,他一瞧见李缜的身影,立马眯起眼,乐呵呵地同陈沅知击了个掌:“一言为定!你们且聊着。”
陈沅知瞧见李缜,脸便红得更厉害了。
她腾然起身时,撞着桌角,一声“哐啷”声后,桌案上的茶水晃湿了桌面。
李缜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顿生几分玩味。
“陈大人脸红什么?”
脸红本就就因为羞赧,她已恨不得拿帷帽将脸遮起来了,李缜却还要赶着来调侃她。
她捏了捏手中的瓷片,咬了咬下唇道:“天热的。”
外边寒风萧瑟,屋内也未燃起暖炉,何来“热”一说。
李缜微不可查地笑了一声,倒是离寻这个实心眼儿的,他挠了挠头问道:“大人可要去屋外站会,屋外可劲儿凉”
话还未说完,对上李缜的眼神后,他便自觉的退下了。
屋内只剩他和陈沅知二人。
陈沅知生怕李缜再说出些什么话来,等离寻退下后,她便立马提起香料的事。
“昨日在宜春院闻到的那抹香,应是邺都的松苏香。大燕的气候与邺都不同,是以香料铺子并未兜售这味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