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事啊!”银荔也听出话中的意思,她不似陈沅知那般有耐性。
吵着嚷着要去闲风宴的是她们。
在闲风宴上争执闹事的也是她们。
现在出事了,个个不愿担责,皆将心中的不快强加在她家姑娘身上。
“姑娘”银荔拽着她的衣袖,红着眼眶呢喃着:“您倒是说句话呀。”
陈沅知眸子晦暗,听着一顿不肯罢休的抱怨,她索性往矮凳上一坐,兀自斟了盏茶,默不作声地瞧着她们演戏。
吴氏瞧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竟不知是该住嘴,还是接着往下说。
见声音小了,陈沅知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茶盏的底胚在桌案上晃动了几下,最终稳稳地立在那。
她声音凛然地开口问道:“闹够了吗?”
厅内无声。
“需不需我将薛家姑娘请来与二妹妹对峙一番?好教阖府上下都瞧瞧二妹妹是如何挥手打人的?”
见她们不说话,陈沅知又抬眸扫了一眼方才说得热闹的柳姨娘:“还是说请二殿下和公主过来回顾一下三妹妹落水的细况?”
这句话旁人听得不太明白,可陈瑾知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她的瞳孔蓦地睁大,一双手紧紧地拽着柳姨娘的衣袖。
柳姨娘不明所以地望向她,却见她抿着嘴,使了个眼色,随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陈沅知见她们都不说话,也不愿再呆下去,俯身告退后,先是去了老夫人的院里。
这事闹出这般声响,老夫人定然是知晓了。她没有出院子,想来也是信她能将此事处理好的。
她进屋子时,嬷嬷正替老夫人摁着眉心。她轻声地走到老夫人身后,接过嬷嬷手里活,熟稔地揉捏着。
老夫人感到力道不一,便猜着是陈沅知过来了。
她一双苍老的人拍着她的手背,将他拉至自己的身前,柔声问道:“祖母未出去帮你,可有怨祖母?”
陈沅知搬了个矮凳坐在她的身侧,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怎么会。祖母不过是想锻炼沅儿罢了。”
放眼整个国公府,老夫人俞氏已然是她最亲近的人。她若连自己长大的祖母都不信,那可真不知该信谁了。
“好。没牵扯到自己就行。闲风宴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事是怨不得你的。”老夫人的心自然是向着她的,可老夫人上了年纪,终究不能护她一世。有些事,需得她自己担起来。
“沅儿知道。您瞧,这不是率先来同您报平安了嘛。”她说话时略带娇意,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显露出几分孩子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