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渐渐远去的暗卫身影,心头渐渐笃定了什么,不由地撇嘴落座。
“……他是你的人?”我闷声问。
他没有做声,却也没有否认,依旧是不疾不徐地吃着饭菜。
这无异于是默认了。
我只觉沮丧得很,不由抱头嘟囔,“明明是我花重金买的,怎么会是你的人?”
我想不通,他神色淡淡,仍不做声。我忽然灵光一闪,“天玑门?”
他终于眼睫稍抬,撩我一眼,却是眸色沉沉,淡淡地道,“还不用膳?”
“噢……”
他神情不悦,我莫名就觉得局促了起来,赶紧抓起筷子,开始扒饭。
一边扒,我一边想,真衰,衰到底了!我日日派暗卫替我盯紧连皇,让他一举一动都要朝我汇报,结果……他竟是连皇的人?
我……好像偷窥狂……
我摸了摸脸,好烫。
。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连夜似乎很闲,又似乎根本就没被我上次的狠话惹恼,全程都在陪伴。
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若说他是想要见我,想陪着我,可他一直脸色很冷,根本没给过我一丝好脸。可若说他讨厌我,不想见我,又为何要以帝王之尊屈居于君国皇宫里面?
就比如此刻,我在御书房里伏案批阅奏折,他也在。
却是坐在那张平素里我最是喜欢的椅子里面,面无表情地看我的脸。
我被他看得如坐针毡。
熏香袅袅,暖意融融,我瞪大了眼盯着手中那份折子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愣是没有看懂那位大臣在说个甚。
一旁传来清雅微凉的声音,“你拿倒了。”
我一个激灵,悚然回神,忙不迭地将奏折倒了过来。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可……我还是看不进眼。
圣人有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啪”的一声将奏折摔在御案上面,我侧头朝他径直就问,“你究竟来这儿作甚?”
他正饮茶,动作一顿,撩起眼睫,凤眼平静,“我以为你懂。”
“我不懂。上次祁山行宫,我没把话说明白?”
听我提及行宫,他脸色一寒,重重将茶盏搁下,眸中隐约有风暴在徐徐聚集。
我苦涩一笑,“我以为你该会生气——”
“我自然生气。”
那你还来?
他冷冷一笑,“我来听你道歉。”
我噎了一噎,他已是绯衣一动,从椅子上优雅起身,玉树般的身形徐徐朝我踱来,他面无表情,“你我曾约好要成婚,自然该信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