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恨呐!
在我小宇宙即将要爆发之际,从来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懂看别人脸色的德拉科?马尔福——就是那个可恨的白毛,往咱沸腾的油锅里浇了一杯诡异的紫红色药剂。然后我的脸上、手上、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肤都长出了无数恶心的水泡。
斯莱特林们的笑声在我耳中宛如疾速刹车声一般刺耳。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不过想也知道一定是在交流欺负我的心得。
老虎不发威,你们把我萧铅笔当成是Hellokitty吗?!
我拍桌而起的时候手上的水泡破了两个,我一咬牙,指着他们的鼻尖用中文开骂:“卧槽!你们到底想干嘛!喵了个咪的,不要以为自己会点英文会点魔法就了不起了,你们这些过度依赖自己血统和魔法的斯莱特林是永远不会明白国骂和板砖的乐趣口牙!”
很好,他们傻眼了。
虽然我不知道直接原因到底是因为听不懂中文还是因为从不反抗的我突然死火山爆发,但只要看着他们呆掉的表情我就感到无比的自豪。真是值得纪念的反击。
“嘴巴挺毒的嘛。之前真是太小看你了。”
生硬非常的中文从教室门口处传来。我敢发誓,我从来就没听过这么别扭的中文。
到底是谁啊?我不记得《哈利波特》中除了张秋之外还有别的华裔人士呀。我带着这样的好奇扭头看去。因为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关系,秃头叔叔那张平面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
呃……
我,萧铅笔,来到霍格沃茨不足三月,英文对话读写水平没有任何提高,但与我交流最少的教授之一居然(为了听懂我的国骂)勉强学会了中文。
于是我明白了,在秃头叔叔冷漠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热衷挑战不擅长事物的心。
于是我又明白了,在秃头叔叔“聪明绝顶、一毛不拔”的脑壳下其实装着一个极其聪明的脑瓜子。
没等我回过神来,秃头叔叔已如蛇一般从我身边游走开去——几乎看不到他长袍在行走时有任何的皱褶,他好像是站在滑索上或者直接悬空漂浮着一样。他在讲桌后站定,看似随意的一扬手,所有学生的课本都合上了。
昏暗而安静的教室里浮起淡淡灰尘。
秃头叔叔的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微笑,枯树一般的手指摩挲着那根看上去很古旧的魔杖。他环视一周,最后缓缓开口:“那么,和往常一样,萧铅笔、波特,我需要你们两位上前来为大家示范普通巫师被黑魔法击中后会受到怎样的伤害。”——这句话我每个星期都会听到,要是再说不懂我自己都要怀疑我的智商有问题。
只是这句话我真的不想听懂TAT。
……去,你,妈,的!你再逼我我就装死给你看啊啊啊!
我大概是在几个月前穿越到霍格沃茨的。可能是因为脸部先着地然后震荡传导至脑部,除了鼻血如不要钱的红糖水哗哗直流之外,三流言情小说的剧情居然也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失忆了。很多家伙穿越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想家,可家这个玩意儿在我已经被格式化的大脑里定义实在模糊,还真不是说想就能想起来的。
没错,大脑里存有我经历的那段区域几乎全被格式化了,只留下大概4KB的信息。
其实当时我还是很庆幸的,要是格式化的更彻底点,只剩下4字节信息的话,我就只能叫铅笔了。
在这4KB内容里我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萧铅笔,知道自己穿越过来之前是个不满十九岁的大学医学院混读生。最后,我的英语四级九成九……没过。
不然的话我肯定不会听不懂这群老外在说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这些特点十足的老外们,仿佛是在看一场外国电影。因为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所以先挨个起上绰号好了:争吵的最激烈的两个人分别叫秃头叔叔和白胡子老爹,在老爹身后用担忧和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的俩人就贴上尖帽子老妪和矮子的标签……
我一个接着一个命名过去,最后突然想到,其实我的名字说不定也只是个绰号——哪有父母会给自己的娃起名叫铅笔的?那么,我的真名应该是……
还没等我想起来自己的名字究竟是萧苹果还是萧梨子,原本坐在离我最近的一条长桌旁享用美食的金发少年突然起身,皱眉看向我。他整张脸苍白、消瘦,发色也淡到趋近于白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少年崭新的袍子质地很好,随意挂在脖子上的围巾则熟到扎眼。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很高贵很优雅的少爷见着我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