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离开客栈,钟离醉看到客栈对面的墙角处画了个箭羽倒弯的图案,似是孩童涂鸦,他微眯了下凤目。那是红尘杀手组织的暗号,在告知杀手,行动暂停。
再看聂琼,一夜沉睡后,已然精神焕发,正吩咐霍青赶车,小萄帮他捶腿,主子派头做的十足。真是只百打不死的小狐狸。
钟离醉仰头喝了口酒,笑意融融,尽掩在眼帘下。
在之后途中,再无怪事发生,饮食也都由钟离醉试尝,聂琼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十分感动。试毒之事霍青和小萄也会为他做,但那是属下对主子的忠诚,只有钟离醉,为他试毒,是因为在意他。
当然,在意不是免费的,每晚他都被讨报酬,在chuáng上。
这个该死的混蛋!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京城,驸马府门前。
永嵊王有两个公主,三公主早夭,这里是四公主金荷的府邸,她夫婿盛天遥是战前猛将,为人却沉讷忠厚,是出名的老实人,聂琼与金荷又很亲,所以,来驸马府探虚实绝对错不了。
小萄照吩咐,对守门人说六王爷聂瑶拜见,小萄出入宫廷已久,虽一身布衣,架子却端得十足,那守卫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禀。
不多时,便有仆人请他们进去,众人来到大厅,便见一位红衣丽人风风火火地奔进来,看到聂琼,略一迟疑,跟着在他脸上轻轻甩了一巴掌。
「我还说聂瑶怎么会来找我,原来是你这家伙在装神弄鬼。」
聂琼服酝果已久,差不多已恢复原貌,只脸盘稍圆了些,倒显出几分可爱。
落座后,金荷听聂琼讲述了事qíng经过,又见钟离醉坐在一旁自饮独乐,举止放肆,心里便有些不喜,不过听说这一路他对聂琼诸多照顾,也不好多话,只道:「你这一逃倒是轻松,却害得父王挂念。」
「难道父王没怀疑我?」
「父王睿智,必是一早看出了端倪,才软禁太子。」
聂琼心思灵活,顿时明白过来。父王故意将众臣拥立的储君人选都派去追捕他,又软禁太子,再以身子欠佳为由不朝不批,就是在给太子机会,让罢黜之声无的放矢,只可怜他这个小皇子成了舍车保帅的倒霉棋子。
「听说父王病了,不知病qíng如何?」
「我也不清楚,这阵子父王谁都不见,倒是五皇弟旧疾发了,一直卧chuáng不起。」
不知聂珞的病发跟那晚失态是否有关?
聂琼想了想,问:「那,可有办法让我进宫?」
「让我试试看。」
第六章
当晚,金荷让聂琼等人扮成侍从随她进宫问安,钟离醉要一同前往,聂琼无奈,只好应了,只把小萄一人留下。夜色已深,行至半路,聂琼忽觉手腕一紧,却是钟离醉脚步发飘,被石子绊倒,他也殃及池鱼,一齐摔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个嘴啃泥。
顾不得形象问题,聂琼顺手掐住钟离醉的脖子,低声咒骂:「混蛋,老实说,今晚你喝了多少酒?!」
咻!疾风似电,箭光寒凌,堪堪擦着他头顶飞过。
与此同时,两旁店铺楼窗大开,顿时厉箭飞羽,射向众人。
霍青郦珠及侍从们纷纷亮出兵刃,将聂琼和金荷围在当中,挡箭护驾。
箭羽被击飞在地后,随即腾起紫烟,霍青忙招呼示警:「有毒,快屏住呼吸!」
聂琼用袖子掩住口鼻,并推了钟离醉一把,低喝:「快躲起来!」
钟离醉避到了金荷的软轿后,黑暗中却有道寒光越过侍卫们的剑网,直刺聂琼后心。
双腿突然一麻,聂琼重又摔倒,那人剑势走空,随即挺剑直刺,半路却剑气一滞,聂琼趁机滚到旁边,顺手抄起一柄落在地上的长剑。
霍青被数名黑衣人拦在当中,见聂琼凶险,却苦于无法挺身相救,只得大叫:「主子快逃!」
他也想逃,可惜逃不了啊。
聂琼自小练武,却没多少实地经验,见那杀手剑势凌厉,早心生惧念,想脚底抹油了。
「左!」
耳边隐约传来轻喝,下意识地提剑左刺,那杀手剑招行到半路,不知为何,却停滞下来,刹那一瞬,聂琼的剑便刺到他心脏要害,他慌忙撤剑架招。
一招得手,聂琼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只听那声音又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