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身后场馆里传来的音乐声有些嘈杂,而江岸的另一边,一簇簇烟花正在空中绽放。
言冬牵着郑亦修的手,沿着江边慢慢走着。
“在演唱会求婚,好土哦。”
她绝不承认,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郑亦修左手捂唇,轻咳了一声,“是吗?”
而后,他状似随意地问道:“那你说,要怎么才不土?”
郑亦修面上不动声色,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讨论,言冬却感觉到了他手心的潮湿的汗。
这可是冬天。
言冬停下脚步,歪了歪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笑道:“郑老师,你这是在求婚吗?”
不怪她这么想。
毕竟,在言冬心里,郑亦修和“浪漫”这俩字几乎不沾边,自然也从不奢求他会做什么浪漫的大事。
比如,在演唱会上求婚之类的。
像现在这样,两个人聊天时,忽然提一句“要不我们结婚吧”,才更像是郑亦修的风格。
言冬心直口快的问话让郑亦修有些不知所措,他顿了顿,长舒一口气,才斟酌着开口。
第一句话,却不是言冬想象中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而是——
“冬冬,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我知道啊。”
言冬并不惊讶。
没看过心理医生,也开不出郑亦修家里那些精神类的处方药。
她只是不明白,这和求不求婚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不太确定……”
郑亦修眼眸微阖,掩去那一丝烦闷与惆怅。
早在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郑亦修就知道自己心理有些问题,但不算严重,再加上没钱,他也便没去看医生。
只是一有空,就去心理系蹭课,然后和心理系的老师聊一聊。
后来,他积累的知识越多,却越来越难以在普通的心理咨询中完全放开自己。
母亲去世后,他不得不开始看医生。
这么多年,他的状况明显好了很多,和言冬在一起后,更是趋近于一个正常人了。
但不论是郑亦修,还是他的医生,他们都清楚,言冬是他心海洪流中的一块浮木。
如果这块浮木被抽走,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郑亦修握紧了言冬的手,艰难开口,“冬冬,我的父母,没有教会我如何去经营一段正常的婚姻。”
“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在这段亲密关系中能否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言冬脸上没了笑意,眉毛皱在一起,理解了一下郑亦修这些话的意思,猜测道:“所以,你要做不婚族吗?”
郑亦修愣了愣,不明白言冬怎么想到了不婚族。
他短暂的沉默让言冬莫名忐忑起来。
如果不是,那他说这些话……
言冬喉头发涩,几乎从齿缝间挤出一句,“难不成,你是……想分手?”
什么不太确定,什么不懂经营婚姻,什么没办法做好丈夫,不都是渣男推卸责任的惯用词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