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多谢老伯。”春草闻言,福了个身子道谢,那老人摆了摆手,往对面的茶摊子走去。
喜宝眼睛看向别处,耳朵却一直竖起来听着。
春草见自家小姐不吱声,但瞧着是有些意动的样子,便笑容满面的挽了喜宝的胳膊,道:“小姐,奴请你上楼喝茶水,这酒楼里还有说书唱戏的,打发时间最好不过。”
喜宝顺水推舟,左右今日也无其他事情,便就凑凑这鼎盛的热闹吧。
。。。。。。
东顺酒楼是大朝国都城里的老字号招牌,端的是大朝国酒楼界的牌面,飞檐下悬着十二盏花灯,每个月的花灯都不同。
据说因为祖上的西蜀人,故而根据西蜀那边的十二月市定做了不同的灯,用料讲究,工艺精巧,亮起来上头的画栩栩如生。
喜宝临窗而坐时,正逢跑堂送来一碟桂花蒸糕。
雅间的门开着,这样楼下唱戏的声音便能传上来,春草殷勤地布着茶具,余光却瞥见门口闪过一抹桃红裙角——竟是点金阁那个叫阿桃的丫鬟,正扶着她的好“阿姐”往雅间去。
";真是阴魂不散。";春草心想,一不小心力度就重了些,茶盏溅出的水珠在桌布上洇开几点深色。
喜宝却没发觉,只出神的望着楼下的糖画摊子,老艺人舀起金灿灿的糖稀,手腕轻抖便画成个小兔子,小老虎的。这倒让她想起小时候,李修总是舍不得吃自己的糖画,总在喜宝吃完了,再把他自己的给递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吃。
“哎。。。。”喜宝惆怅,怎么长大了事儿就这么多呢,还是小时候好。
她越想越气,恨不得此刻就把李修就地正法。
“赵喜。”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喜宝与春草同时转过头,看向门口。
一少年郎斜倚在雕花门框上浅浅笑着,玄色锦袍衬得他肤白唇红,褪去以前的跳脱,看着气质沉稳,似是成熟了不少,身材更显得挺拔了些,“好久不见,赵喜。”
“见过世子。”春草早在孙景熙进来的时候就低头屈膝。
一见到孙景熙,春草心里警铃大作,小姐看不出来的事情,他们这些旁观者可清楚,这孙世子怎么看也是对他们小姐有几分意思在,她可要时刻关注着,切切不能叫孙世子给撬了墙角去!
孙景熙挥了挥手,春草就退到了角落里去,不动声色的看着二人。
“孙世子?”喜宝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现在连我的名字都不愿叫了么?”孙孙景熙半玩笑道。
“也不是啦。。。。”喜宝挠挠头,被孙景熙说的有些心虚。
她其实是想划清关系来着,毕竟一想到孙景熙曾经欺负过小修哥哥她就有些不舒服,但是碍于靖安王爷这层关系,喜宝也只能和颜悦色,礼貌地与他说上几句。
“景熙来此可是要办什么事情?”喜宝讪笑。
孙景熙想了一下,很快就道:“与我。。。亲戚来办一些事情,一会儿就走。”
喜宝心里才舒了口气。话虽这么说,但是孙景熙却不急不慢的点起菜来,等上齐了菜,二人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两人沉默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顾埋头吃菜。
“他对你好么?”
“你变了许多。”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喜宝没听清,疑惑问道。
“没什么。方才你说我变了许多,哪儿变了?”孙景熙摇头,似是自嘲,又笑着把酒给自己满上。
喜宝也不追问,只老实回答:“你以前爱笑。”
“我现在不也是在笑着的么?”孙景熙轻声道。
喜宝想了想,才开口:“以前笑的真,现在笑的假,”她挟了筷子晶莹剔透的粉皮儿,“若是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开口就是。”
毕竟若不是靖安王爷,当年广安县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且她家与靖安王爷也算是有几分交情。
孙景熙没回,只一杯一杯的喝酒,孙景熙现在也开始做事了,先帝以前往外放账,不少世家官员都借了银两,他阿爹叫他去跟着二皇子收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