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抬眼看我。
“一种……不知想亲近,还是想保持距离的感觉。”
“是吗?”
“是啊。”
“好吧。”又笑起来,他点点头,终于说了实话,“其实,我以前都称呼他‘童先生’的,但你也是‘童先生’,我不想用一样的方式叫你们。”
“那你可以继续叫他‘童先生’,然后直接叫我名字啊。”我说。
“……那样的话,字数和格式,就又不一样了。”
“你这是……一种病吗?”看着他皱眉认真思考的模样,我终于笑出来。
“病?病吗?真的吗?”他眉头皱得更紧,脸上是有点尴尬的表情,但看见我笑,最终,却也还是跟着扬起了嘴角,然后他说,其实,雁翎这两个字,他也只是私下里这样讲,在Kellan面前,是无论如何不可以叫的。
“为什么?”我问他。
“因为……Kellan认为,只有他能叫这两个字。别人,再亲近,也顶多只能叫他‘童’,而已。”耸了耸肩,裴桉桐并没有说出什么更深层次的秘密,但我当时没打算就此作罢。
“那是因为我哥哥是大少爷的人,而大少爷是全天下最霸道的人,对吧。”
可能我话说得太直接,惹得他这个天主教徒陷入了窘境,但沉稳的个性,还是让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你都叫Kellan‘大少爷’吗?”他笑笑。
“他对我有恩,我暂时还不想改该称呼。”摇摇头,我自己扣好西装外套的扣子,“也许,以后会改,但现在不行。”
念叨完,我拽了拽衣摆,抬头看着镜子,同时也看着陷入沉默的他。
我问他怎么了,他想了想之后说,没想到,我也会有严肃的一面,本以为,我天生就是和那位“雁翎先生”相反的,“naughty”的人。而我们俩,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像,性格差异却最大的双胞胎了。
“别的双胞胎是同一个灵魂平均拆开来分配的,我和我哥,也是同一个灵魂拆开来分配的,只不过不是平均拆,是相反的两面那样拆。”这是我给他的答案。
然后,我们就同时笑出了声。
和裴桉桐在一起,我觉得轻松,觉得愉快。
而渐渐的,我从他身上得到的,就不只是轻松愉快了。
他给我安全感。
1933年春天,他带我去了他家里。
那并不是简单的拜访,而是货真价实的参加了他家族的聚会。
当他的兄弟姐妹们带着各自的妻子、丈夫、恋人、挚友出席时,他身边,带着我。
我听不懂他的家人之间的对话,我只能感到那是英语和意大利语交替使用的交谈。但是我看得出来有不少视线会集中在我身上,包括暗中那些以为我看不到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