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步子走入了铁笼。
钟声敲响,代表着搏杀开始。
伊卡沃夫围着他转圈,寻找着他的弱,在铁笼外的观众眼中,这两米高的白种人壮汉警惕矮了一个头的黄种男人,但没有人嘲笑他。
因为他面对的是冬王,出手到杀人不超过三十秒的冬王。
他没有在乎伊卡沃夫的警惕,猛然冲向敌人,白熊铁球一般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但却惊愕发现想打在钢板上一样,林冬着拳头前弓步震脚发力,一记八极拳中凌厉凶猛的突肘,击中白熊格挡的臂,捣中伊卡沃夫胸膛。
如同气压锤轰击钢铁,喷出的气流紊乱了空气。
一阵清脆的骨碎声,粗壮的臂被林冬钢铁般的肘击击断,隔着臂依旧被打断两根肋骨的伊卡沃夫倒在地上,惊骇地瞪着他,不敢相信有人能住他几百磅的拳力还能前进。
他没有继续出手,像往常一样在最后杀人的一刻停了下来,盯着挣扎的伊卡沃夫,仿佛要把他的脸记在心里,目光怜悯。
“这是地狱的慈悲,撒旦的怜悯,凛冬之王的凝视!”全场疯狂的欢呼。
在观众和伊卡沃夫的眼中,这是到了极的蔑视。
伊卡沃夫愤怒暴起,一拳轰在他的肋下,他没有躲避,只是更快的一拳捣在伊卡沃夫的咽喉上。
他又添了新伤,敌人再次死亡,他的战绩变成了三十八杀。
他抬头仰望散发着光晕的惨白吊灯,嘴角流出一丝腥味。
这里是亡者格斗场,没有胜败,只有生死。没有退役,死亡,才是最终的退役。
人有高低贵贱,就是有的人能在铁笼外欣赏同类血腥厮杀,而有的人不得不面对一个个强敌,为了活下去而拼命。
这是现实,早早就击碎了林冬的青涩和稚嫩,在他并不冷血的心上一次次留下伤口。支撑他活下去的,是阔别五年的家乡,和让他这辈子也还不清恩情的爷爷。
有的青蛙在温水里等死,有的青蛙在沸水里挣扎。
他不会对敌人手软,但同时心怀愧疚,因为这是弱肉强食,他为了活下去,所以只能狠下心。
在这个巨大牢笼之外,有身份有地位的观众们不会记住他们这些看过就忘的蝼蚁,他之前没有趁胜追击,是在记忆伊卡沃夫死不瞑目的脸庞,也许这份记忆是这些拳手在世上留下的唯一痕迹。
人活一遭,总是要留下一东西,无论敌我。
只是林冬不知道他被人在台上杀死的那天,会不会有人记住他。
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是不想心安理得地做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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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归现在,蓬头垢面的林冬坐在阴暗潮湿的底舱,这艘运货船在狂风暴雨中向着祖国的方向艰难行驶着。
林冬摸出陪伴了他五年的扁酒壶,喝了一口,暖洋洋的温热压下了身体旧伤的疼痛,麻木已久的眼里充满了激动。
他阔别了五年的祖国。
快要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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