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挂在蓝天之中,几朵白云飘过偶而调皮的遮住些日光,有时又在蓝天里随着观者的想象千变万化,今天的气候虽然有太阳但日光甚为温和,偶尔有微风吹过更觉清凉。
黄土道旁是夹道的街树,只比寻常身高的男子略高的树身和稀疏的树叶,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阴影,却遮不住太多的阳光。
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天亦玄却从额上抹下一手无庸置疑的汗水……这是什么料子作成的衣裳?穿起来可真闷呢,象是穿了个行动火炉在身上。
&ldo;咱!&rdo;
他张开摺扇用力煽了起来,一阵轻凉让他发出满足的叹息,但随后的躁热又使他皱起眉头,又随意煽了几下,天亦玄以左手合上摺扇道:&ldo;你们以为那细小的树身之后能够藏住一个大男人吗?这次又想来干什么?你们直说就是了,叶流虽然不才也绝不会胆怯的。&rdo;
几个身穿满是补丁之粗布衣裳的乞丐,他们赤着脏污的脚掌,手的指甲里堆积着污泥,一个个或手持木棍或背负长枪,人人摆出最凶狠的模样,杀气凛然的眼睛瞪着高踞马背的天亦玄。
&ldo;今日我们要为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rdo;
他们将武器拿在手里彼此碰撞发出吵耳的声音,不断重覆着:&ldo;还我公道!&rdo;
天亦玄露出一抹柔和的笑,笑里含着无限包含和亲和力,道:&ldo;各位请稍安勿躁。&rdo;他静待乞丐们安静下来,又道:&ldo;在下愚顿敢问以贵帮的惯例,这公道叶流该怎么还呢?&rdo;
乞丐们听了不禁呆愣了下,什么时候讨公道还有惯例可循?一个性格暴躁的乞丐粗声粗气的吼道:&ldo;臭小子,一命偿一命!你可别想拽文耍赖!&rdo;
天亦玄笑容不改的道:&ldo;岂敢岂敢,丐帮人才济济叶流屈屈一介小子怎敌得过绪位?只是诚如这位适才所言一命偿一命,这笔帐凑巧抵消了。&rdo;
&ldo;我听你在放屁!&rdo;暴躁的乞丐跳脚的骂道:&ldo;你这臭小子连条胳臂都没缺,算什么一命抵一命?!&rdo;
天亦玄道:&ldo;各位的消息是十分灵通的是吧?&rdo;他没让丐帮人有机会吹嘘,续道:&ldo;那你们想必知道黎氏已经去逝了,这位老人家之所以会这么早死就是因为你们丐帮,在下不过失手误杀贵帮一人,现在你们也害死了我的干娘……我们之间还有相欠什么吗?&rdo;
&ldo;再说,你们一个无足轻重的帮众换我魔叶流的干娘,在份量上可是我魔字世家吃了大亏,还是你们想弥补我这中间的损失?&rdo;天亦玄笑眯眯的盯着每一个乞丐看,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的看回来。
乞丐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本是理直气壮的来讨债,怎么现在却变成他们理亏了咧?!一个瘦高的乞丐遇上天亦玄的视线不甘示弱的用力瞪回去,讥讽道:&ldo;原来魔家世子叶流少爷口才如此之好,以往我们真是太小看你了!&rdo;
天亦玄笑得温文儒雅道:&ldo;好说、好说,在下口才甚是普通,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rdo;趁我还愿意开口快滚吧,可别等我动了手才晓得要逃──那就太迟啦!他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不小心透露出来的一丝冷漠杀意。
瘦高的乞丐若拭去脸上的脏污可看出是一张堪称上相的脸孔,而他的衣服虽跟其他人同样破烂,但洗得比较干净似乎是个较有身份的人,他道:&ldo;令干娘早已一脚踏进棺材里,就算没有我丐帮同样是得死,你怎能将她的死怪罪到我丐帮头上?&rdo;
&ldo;当然能。&rdo;天亦玄在马背上挺起胸膛,原是染上一层圣洁明光的眼眸逐渐覆没在森冷的寒芒下,道:&ldo;在下的好友练如颖仍是一介神医,如果没有你丐帮对干娘她老人家动手动脚,今天看到的将是个活活的人,而不是令人悲痛欲绝的尸体。&rdo;
瘦高乞丐阴冷一笑,道:&ldo;魔公子是读过书的人,我们这些没见识的乞丐说不过你,可是我们上头交代下来要你的脑袋交差,今天就让你的恶耗代替你去迎亲吧!&rdo;
他右手朝后一摆,丐帮的人马上呈扇形散开,包围住&lso;魔叶流&rso;与跟在他身旁保护的士兵,其它一些不会武功的乐师、挑夫眼见情况不大妙赶忙丢下东西四散逃开来。
天亦玄仰头笑了起来,那笑声象是一根细针钻进入的耳里引起耳鸣和剧痛,他压低声调使声音又冷又硬,道:&ldo;恐怕事情不会有阁下想象的那么顺利。&rdo;他缓缓的拉开扇面,只见辱白色的扇骨一根根化为透明,象是换上水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