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一个,不过很偏僻。”
“有多偏僻?”
安娘子嘴角抽了抽,想起那个地方,不但偏僻甚至说的上荒凉,离镇子不近,周围又被树包围。
以前也有人买下来做买卖无一例外的都赔了精光。
“你可以帮我买下来吗?”
“你想好了吗?真的好多人都赔了钱。”安娘子劝道。
“嗯,我想买下来。”
安娘子见她坚持,“既然一你一定要,那我有个条件。”
“你说。”
“这个楼由我出钱买,就算我和你合作了成不?”
田翎稚笑道,“安安你居然这么有钱吗?”
安娘子听他这么问瞬间腰板就直了,“嗯,我有钱,我很有钱,不是说数一数二得有钱,但是买个楼还是不在话下的。”
好家伙,这两天是怎么了?遇到的人个顶个的都是有钱人都不装了,萧道寒是,安娘子也是。
安娘子话头一转,“不过你说的火锅到底是是什么啊?”
“火锅嘛,等你吃了就知道了。
田翎稚将昨日从胡商手里换来的牛油膘丢进铁锅,油脂滋滋作响。
将煨了一宿的牛骨汤倾入陶瓮。汤色渐浓时,她突然抄起铁勺敲响灶台:劳烦娘子取八角三颗、香茅两根、桂皮一指宽——要陈了三年的!”
灶房里云蒸霞蔚。她将剁碎的番椒与豆瓣酱倒入牛油,辛辣气息轰然炸开。
田翎稚掀开食盒。薄如蝉翼的羊肉片铺成牡丹状,鱼丸透着莹润的粉,最底下那层莴笋片竟雕成了玉兰花样。
安娘子喉结滚动,早忘了之前子自己的怀疑。
半个时辰后,田翎稚端着铜锅迈进正厅。
红汤在鸳鸯鼎里翻涌,白汤中浮着枸杞与红枣,当中那道太极分界线上,正飘着她用萝卜刻的月牙舟。
“此物名九宫沸雪。”她执起竹漏勺,将鸭血与黄喉投入翻滚的红汤,"七上八下,少一下太生,多一下则老。"
最先伸筷的厨师呛出眼泪,却死死攥着青瓷碗不放。
田翎稚适时递上冰镇酸梅露,厨师就着琼浆饮烈火,胡子沾了星星点点的辣椒油。
“奇怪,回味里竟然有一点甘甜。”傅宴礼举着油碟赞叹道,拈着筷尖在蘸料碟里打了个转。
田翎稚垂眼轻笑——那碟中混着花生碎与香菜的芝麻酱,底下还埋着她用腐乳与蒜末调的秘料。
最矜持的安娘子也顾不得钗环散乱,“往日总觉得羊肉膻腥,怎的这般涮来。。。”话音消融在裹满辣油的豆皮里,烫得她直抽气却舍不得吐。
酒足饭饱每个人都满足。
安娘子抚摸鼓起来的小腹,“这酒楼开得,立马就开,连我都迫不及待想吃下一顿。”
“那……”
“那什么那,我们现在理科马山就签了这书契,反悔是小狗。”
田翎稚眉毛抖动,这个女人怕是在她准备火锅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书契。
果然无奸不商。
“不过在签书契之前我还担心一件事。”
“钱有了,人有了,你还担心什么?”安娘子神色焦急很怕田翎稚下一秒就改了主意。
“你忘了吴寿亭吗?”
闻听这话安娘子笑了,“我的稚稚,你觉得我一个小女子在这动荡的边关是怎么立足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