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有个灰色的大瓦罐,圆滚滚的,一米多高,足足能盛两个成人进去,口用木板盖着,不知做什么用。
&ldo;我和你换地方。&rdo;我突然很可怜吴小冉,一个女孩子住这儿,不知道她夜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ldo;不用了。&rdo;吴小冉低下头。
&ldo;我帮你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扔出去。&rdo;
&ldo;你敢?!&rdo;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
&ldo;你不觉得你过分吗?&rdo;
吴小冉没说话,嘴唇抖动着,捂着脸小声哭起来。
&ldo;年轻人,你知道什么?&rdo;老头儿用伞指着我的脸,水滴滴答答地沿着伞尖流下来。天黑了,突然一道闪电亮起,把老头儿的脸照得格外狰狞,&ldo;你这个笨蛋,你还跟着那些东西去挖墓。&rdo;
&ldo;那是合法考古。&rdo;
&ldo;考古?你让那个领头的死了心,他挖的那个不是帝王坟,没有他要找的东西。赶快停工,否则不小心出来什么就不是瞎只眼睛的事了。&rdo;老头儿像是变了个人,非常冷静,不再那么疯疯癫癫。
&ldo;你知道早晨有人受伤了?&rdo;
&ldo;我早就料到了,如果你们继续挖下去,嘿嘿。我还要告诉你,这个屋子很干净,你那间才不干净。&rdo;老头儿眯着眼嗅了嗅,&ldo;你没闻到一股味道吗?到了夏天潮湿的时候这味道会特别浓,你知道是什么吗?&rdo;
&ldo;什么?&rdo;我也很纳闷。
&ldo;死人。&rdo;老头儿一字一顿地说,&ldo;那间房子以前是火化尸体的,&lso;文革&rso;时还在这里烧过几十个人。你没看到里面的墙都是黑黄色的吗?那是历代数不清的尸体烧着时流下来的油染的。&rdo;
我觉得有个毛茸茸冰凉冰凉的爪子在挠我的脊梁骨。
吴小冉忘了哭,圆瞪着眼睛。
&ldo;你睡的那个……谁?&rdo;黑子汪汪叫起来,一个人影在院子里一闪而过,老头儿拿着伞追了出去。
房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雨还没停,一道又一道的闪电把外面照得亮如白昼。
我不敢回自己房了,喉咙里似乎有团东西,想呕又呕不出来。
电压不稳,电灯泡一明一暗,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外面响了几下,像是有人在打嗝,吴小冉一下子跳起来,她紧紧抱住了我。
&ldo;周寻,我怕。&rdo;
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连声安慰着:&ldo;没事,没事,我在呢。&rdo;
又一道闪电,灯一下子灭了。
屋里黑糊糊的,我只听到两个人咚咚的心跳声。
我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吴小冉抱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我低下头吻着她的嘴唇,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我顺着她温暖柔滑的脖颈,一点点向下吻去。吴小冉扭动着身子,推着我,&ldo;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rdo;